岑小哉平舉雙手,釋出魔力,試圖尋覓一些目擊者。
她隻用了不到三秒鐘的時間。
微弱的藍光從日出相同的方向緩緩升起。
“咕啾!”
一團晃晃悠悠的海水飛在空中。
裡面有隻半透明的淡藍色立方水母正拼命揮舞着觸須,駕駛着這團海水匆匆趕來。
【它從自己的毒素裡面感知到一場謀殺案。】
魔法書兢兢業業地扮演一個翻譯器。
【有個女人使用稀釋過的水母毒素去殺死一個男人——還把他丢進了海裡!不過周圍的海洋生物都已見怪不怪,暫時沒有任何居民受到這樁人類謀殺案的影響。】
岑小哉擡手戳進水團,用食指搓了搓那隻立方水母的柔軟身軀,蘸了一點毒液抹在眼皮上。
她看到一個銀發灰眸的老婦人坐在輪椅上,突然把戒指上的細小針管紮進年輕男人的脖子。
“是艾娜,她殺死了尼科洛。”
女巫的那雙豎瞳緩緩緊縮,猶如一條發現了美味小青蛙的蝰蛇。
“她是怎麼辦到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無論是橘貓米内特、加林娜·索洛維耶娃或者是艾米麗·莫雷蒂,她們死亡的時候可從來沒有長出半根白頭發。”
“咕啾!!”
【呃,它正在憤怒地尖叫:‘我們立方水母從不說謊的!不信你回去問問鱿克老師!’】魔法書繼續兢兢業業地扮演翻譯器。
“确實如此,它們沒必要說謊。”亡靈法師點了點頭,“二十五年的時間裡,在梅頗歐聯邦沿海因立方水母中毒身亡的人數大約六十人,與此同時喪命于鲨魚口中的隻有十三人。”
岑小哉和她的大灰狼學姐:“……”
“咕啾!!!”
立方水母連同那團海水當場抖成一塊藍色大果凍。
“又怎麼了?”女巫将豎瞳翻成了橫瞳。
魔法書發出一聲歎息:【它罵得很難聽,說下輩子甯願當隻桃花水母——】
“咳咳,作為智商較高的軟體動物,很多時候,鱿克它并不是很熱衷于談論你們這些結構簡單的腔腸動物。”
岑小哉單手握拳抵着嘴,佯裝清了清嗓子。
“但換句話說,這也證明你們非常值得信任,謝了。”
海水突然咕噜咕噜冒起泡,水母用觸須卷出一本《毒理學研究》,并開始瘋狂翻頁。
魔法書及時翻譯道:【它說毒素裡還殘留着一股非常古怪的硫磺味。】
岑小哉打了個響指。
包裹着立方水母的海水暫時靜止,表面映出了艾娜在洗手間鏡子裡的倒影——
本該是金發美人的鏡面,此刻卻盤踞着一個長着六隻翅膀的蛇形黑影。
“薩麥爾的标記。”女巫擡手一抹,火焰騰起,在黑影下方組成了一個祭壇圖案。
“第一場獻祭需要無辜者的鮮血。”
“顯然,她已受到3号噩夢之主薩麥爾的蠱惑,從玩家淪為祂手中的‘鑰匙’。”
蒼極伸出手指,一點青光隔空點在蛇腦袋上。
黑影消散,海水重新變得清澈,立方水母在裡面翻滾了三周半,看起來已經不止是罵得很難聽。
隻不過,沒有任何永生族裔在意這件事情。
“這也意味着,薩麥爾随時可以通過她降臨3号副本世界,毀掉一切。”
幾句話雖說得語重心長,但大灰狼學姐臉上的慵懶神色倒是半點不變。
“問題不大,我給鑰匙小姐留了個小禮物。就先讓野心勃勃的小祭司和她們友好交流一下吧。”
女巫桀桀怪笑着,下意識舔掉指尖的毒液,結果被辣出了一張痛苦面具,隻好半死不活地哕出來。
水母又用觸須卷出一本《刑法》,翻開故意殺人罪那一頁,拼命敲打着。
魔法書幽幽說道:【它問要不要報警?】
“有需要的話,我也可以試着召喚尼科洛的亡靈——如果他還沒有被薩麥爾徹底消化的話。”布蘭奇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點弧度。
“再等等吧,”岑小哉呲着尖牙,搓了搓手,露出非常邪惡的笑容,“如果慧伽能像我的毛毛蟲車一樣吞噬薩麥爾的力量,我們就能再次不勞而獲了哇咔咔!”
就在這時,海水突然劇烈搖晃,浮現出艾娜把毒針刺向自己大動脈的畫面。
“你的小祭司,好像正在反向吞噬臨時宿主?”亡靈法師有點不太确定地問道。
“嗯呒,驚喜總在計劃之外。”
岑小哉将自己的手指往牙尖一劃,用那滴金色血液在空中畫了個小圓圈。
金色圓圈瞬間擴散成巨大的傳送法陣。
“不過這樣也好。當鑰匙斷在鎖眼裡,無法逃脫的噩夢之主又該怎麼降臨呢?”
“看來你還留了後手。”
蒼極抱臂微笑,悠哉悠哉地晃了晃尾巴。
“是的,又到了我最愛的‘釜底抽薪’環節!”女巫率先一頭紮進了傳送法陣裡面,耀眼金光如漣漪蕩開。
而那隻立方水母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居然裹着海水,像一顆大水珠似的彈跳着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