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以前徐蘇雪故意讓着姜彌,姜彌或許根本打不過她。
角落裡,林婉衣直愣愣擡起頭,唇角扯出詭異微笑,在破廟中格外突兀。
輕微一聲響動,像蝴蝶扇動翅膀。
“好像有什麼聲音。”
桑明雅若有所覺,朝林婉衣看去。
後者腳下的影子,凝現出蝴蝶翅膀的形狀,極速震動起來。
一股異香襲來,桑明雅頓感身前一緊,黑影凝成繩索,把她牢牢捆住,往後方拖去!
直到後背砸到柱子上,才止住後退趨勢。
再一擡頭。
除了林婉衣,其他人都被各自的影子捆住,分開綁在柱子上。
第一次被身邊人反水被刺,月清動彈不得,怒聲叱道:“你幹什麼?!”
見衆人都被牢牢捆住,林婉衣嗓音格外輕柔:“還以為你們多厲害呢,不過如此。”
姜扶硯凜然:“蝴蝶妖。”
“小夥子,你還挺聰明。”
她悠悠走到他面前,指尖蔥白,輕佻擡起他的下巴。
卻被姜扶硯皺眉躲開。
“林婉衣”也不惱,玩味道:“生得不錯。可惜我對男人的皮囊,不是很感興趣。”
她行至徐蘇雪面前,故技重施,又挑起她的下巴。
打量一會,輕輕笑了笑:“還是這張臉,比較符合我的心意。”
桑明雅的心墜落一瞬。
符合蝴蝶妖的審美,可不是什麼好事。
影繩捆得很死,桑明雅嘗試半晌都沒掙脫。
心力交瘁下,忽然被眼尾一縷金光吸引。
桑明雅轉過頭,看向被捆在旁邊的謝知夜。
少年身形單薄,垂着眼皮,沒什麼情緒的樣子。
——金光是從他袖口冒出的!
蝴蝶妖五根手指,冒出刀片一般的鋒利長指甲。
眼瞧着就要直取徐蘇雪面龐,剝下她整張皮。
姜扶硯吼了一聲:“放開我夫人!有什麼事沖我來!”
奈何蝴蝶妖屬實對他不感興趣。
依舊要先剝徐蘇雪。
蝴蝶妖湊近,嗅了嗅徐蘇雪的脖子,輕聲哄她:“别害怕,不疼的。你千萬别哭,哭花了臉,就不好看了。”
語氣實在變态,令桑明雅無語。
“等一下。”
她聲音平靜,打斷蝴蝶妖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情緒。
“小丫頭,你找死?”
蝴蝶妖回過頭,雙眼血紅,眯起眼睛看桑明雅,“還是說,你也想替她先死?”
細細打量少女純稚的眉眼。
蝴蝶妖覺得,要是桑明雅也想替徐蘇雪先死的話,那它倒可以優先考慮一下。
“别誤會。”桑明雅自覺是個惜命的人,“蝴蝶夫人,我有個更好的提議,要不要聽聽?”
聽到這個稱呼,蝴蝶妖詭異停頓,生出絲興奮:“你叫我什麼?”
這是重點嗎?
桑明雅能屈能伸:“……要是你不喜歡,那我可以換個稱呼。”
“不必。”蝴蝶妖對她來了興趣,“繼續說。”
面對逼近的恐怖眉眼,桑明雅忍住心頭反感:“這裡最适合你剝皮的,難道不是我旁邊那位嗎?”
系統:?
其他人:?
謝知夜本來沒什麼反應,直到這刻,才擡起頭,冷飕飕看她。
蝴蝶妖嗬嗬怪笑:“他不是你未婚夫嗎?”
“是啊。”隻聽少女遺憾道,“可誰讓他不聽我的話,還喜歡别的姑娘。心都不在自己身上的人,要來何用呢。”
沒用。
原來在她眼裡,他不過是可以被價值衡量的物品。
真可笑。
他竟真的相信過,她是真心想要救他。
蝴蝶妖最喜歡這種親密之人反目的戲碼。
目光貪婪,遊遍少年全身,桀桀笑言:“你說得對!”
它當然更想要男人的皮囊。
隻是剛才的姜扶硯,不符合它的審美。
桑明雅緊緊盯住蝴蝶妖,朝着謝知夜的方向走去。
她當然不是想坑死謝知夜。
但不逼他一把,這黑心魔王,手握能制敵的魔器不肯拿出來,真能眼睜睜看着大家去死。
想想也對。
畢竟林婉衣又不在待宰的範圍。
等蝴蝶妖把他們都殺了,他再出手,就能帶着林婉衣,雙宿雙飛。
這小變态簡直太自私了!
謝知夜垂下鴉青睫羽,溫順得如同羔羊。
蝴蝶妖将掌收攏放于他頭上時,無數黑氣釋放,少年遽然擡眼,目光鎖住了它。
等蝴蝶妖發現自己魔氣被倒吸進少年體内,意識到不對勁時,已經徹底撒不開手。
“乾元,萬古枯,誅。”
謝知夜冷冷吐字,眼尾發紅,像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他剛才不出手,是因為蝴蝶妖有千花鏡殘片。
千花鏡是始祖級别的神器,哪怕隻剩殘片,也能輕松壓制一切魔器。
乾元圈就在被它壓制的範疇。
強行祭出,也許能暫時逼退蝴蝶妖,但乾元圈就會徹底粉碎。
命是别人的,但魔器是自己的。
孰輕孰重,謝知夜當然分得清。
但現在被針對的人變成他自己。
那還是搏一搏殺死蝴蝶妖,再拿回千花鏡。
然後就是,找姜彌算賬。
殺了她,丢進陰山,強行開山!
金光震開,乾元圈以天地同壽之勢,逼得破廟中萬鬼顯形,尖嚎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