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要叫的吧。
這一聲媽叫得林韶音一激靈,今天算是被驚了一回又一回。
怎麼回事,難道她丢失了一段兒子其實婚姻和睦夫婦情深的記憶?
這邊她還愣着呢,裴叙已經一臉平淡的問起了蘊甯其他事:“你把藥拿了?”
“嗯?”蘊甯被問的一怔,繼而想起來了。
做早餐前她想起有些食物和藥性相克,于是拿了裴叙的藥自己搜了搜禁忌,又發信息問了徐屹。
她解釋完順勢問裴叙:“我煮了粥,喝完再吃藥吧。”
裴叙點了下頭,卻沒走,視線停在蘊甯腕間。
那裡微微靠上的位置,有一處紅痕,其實痕迹不算太大,但蘊甯很白,這處紅痕也就格外顯眼。
蘊甯見他久久未動,注意到他停在自己腕間的視線,意識到什麼,倏地一怔。
不知為何,她被看得不自在,将袖子往下拽了拽,沖裴叙笑了笑:“隻是有印子,但不疼了。”
旁邊的林韶音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蘊甯這才想起什麼,看向一旁不知為何面帶驚悚的裴母,蘊甯櫻桃唇一彎,帶了些面對長輩的讨巧:“媽,您用過早飯了嗎,一起吃吧。”
早已目瞪口呆的林韶音:“……”
她怎麼有些看不懂這二人的相處,她難道真的失憶了?
什麼意思,這都是什麼意思?
手上紅印子什麼意思?
這熟稔的夫妻感又是什麼意思?
出于要繼續留下觀察的目的,林韶音應下了兒媳程蘊甯的邀請。
蘊甯這頓飯吃得也很驚訝。
他們這對母子性格可謂是完全相反,林韶音很像程蘊甯之前看過的家庭劇裡母親形象,溫和開明,漂亮知性。
對面的裴叙一言不發,蘊甯這邊和林韶音聊天就沒停過。
裴叙不明白,隻是一頓飯的功夫,林韶音怎麼就和蘊甯變得那樣熟絡。
說說笑笑沒停過,等裴叙倒了杯水喝完藥的功夫回來,林韶音對程蘊甯的稱呼已經親切地變成了“小甯”。
“他就是個蚌殼嘴,撬也撬不開,問兩百句回不了五句。”
見裴叙回來,林韶音也沒停,剜了他一眼,繼續說:“什麼事也不會讓家裡知道。”
其實不是。
裴父裴母自然不傻,裴叙偶爾也會主動告知他們自己的狀況,隻是會避開傷勢嚴重的時候。
當然,那情況也很少就是了。
蘊甯看了眼裴叙,對上上校這清冷平淡的視線,蘊甯臉上的笑微僵,心虛移開,和林韶音說話時又換上了笑臉:“媽您别擔心,裴叙這次傷不算重,而且這兩天都在家裡好好歇着,徐屹的話也能聽進去,飲食清淡又按時吃藥,恢複得很好。”
“是麼?”林韶音狐疑地瞥了一旁的裴叙一眼。
她當然也隻是聽一聽,裴叙這人,誰說都沒用。
不過心裡還是松泛些了。
裴父裴母住在氣候更宜人的s城,一小時左右的車程,她下午還有其他行程,和裴叙聊了幾句家裡的近況就離開了。
蘊甯喜歡這位裴夫人的性格,将人送到門口回來,才邁上台階,視線就和立在玄關的裴叙碰到了一起。
裴叙垂眼睨着她,神色平靜。
蘊甯被他看得心裡突突,正要慫慫開口詢問時裴叙率先開口道:“你很會跟長輩套近乎。”
這話說得平淡,蘊甯不确定這背後意思,但想到昨晚的事,蘊甯覺得自己也是有必要強硬一下的。
——裴叙似乎總下意識把她往壞處想。
這怎麼能行呢?
“……難道你覺得我是故意讨好你媽嗎?”蘊甯暗暗直了腰闆,用一種強撐出來的質問語氣問道。
裴叙沒有回應,隻是仍然看着她,神色不明。
“我這充其量隻能說是愛屋及烏。”蘊甯很理直氣壯。
從第一次見裴叙蘊甯胡扯那幾句後,蘊甯現在顯然對這種話熟練了不少,她這邊自顧自的說,裴叙也自顧自的忽視。
她對自己找到的這個說法很滿意,眼裡帶了些小狡黠,揚眉道:“隻能說是不想讓你讨厭我,所以也不想讓你媽媽讨厭我。”
yes,抓住一切機會洗腦中。
裴叙看着她,眼裡帶了幾分嘲弄。
“是麼。”上校這樣回了一句,輕飄飄地收回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