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邊為敵方接近制造障礙,邊向連骁彙報,語氣有點心虛,“老大,那邊偵察兵好像發現我們的計劃,我就把他幹掉了。”可不是他故意趁機搶分的哈。
“知道了。我們繞到對面後方了,過來彙合。”連骁說。
吊車尾之二松了口氣。
奇怪,他怎麼就開始順嘴喊連骁“老大”來着。吊車尾之二嘀咕。
緊接着他以最快速度收好支架和狙擊槍,從樹林另一側狂奔繞出,前去和連骁四人彙合。
連骁的計劃中,包抄大本營,除了誘餌還不夠,還得有人真開火才能進一步讓敵方堅信自己找對了地方,重擔就落在了狙擊手身上。
幾分鐘前,搬動隊友“屍體”的時候,柳承望的小夥伴比較沉不住氣,直接詢問連骁搶分分配的打算。
不知不覺間,做什麼,該怎麼做,其他幾人全聽連骁的指揮。
這個問題被挑明的那刹那,無論是擡“屍體”的還是遞繩子的,都停了下來,直勾勾盯着連骁。
雖然他們很感謝連骁領着他們升級裝備,可說到底利益聯盟建立在她給大家畫的“每個人都能拿分”的大餅上。要是連骁沒有平衡好每個人利益,他們大可以一拍兩散。
柳承望插在小夥伴和連骁中間,覺得自己有必要說點什麼:“相信連骁有安排,其實我……”
“10分左右。或者說理想情況每人10.5分。”
她真敢說啊,連骁她哪來的自信?
場内場外一片震驚。
有人擡頭确認分數榜,10分足夠讓最後一名直接跻身中流。
粗略一算,吊車尾之二跳起來:“不對啊,0.5分怎麼拿?”
所有人分數都是整數,搶分搶到的也應該是整數。
“同時擊斃同一敵人,搶到的分數平均分。”連骁說,搬出奧羅拉,“你們不相信我,總得相信教官的規則解釋吧。”
你不問,我不說;你一問,我驚訝。教官作風一貫如此。
伍教官宣布的規則其實沒有什麼漏洞,如果不是連骁一早就動了殺隊友搶槍的心思,她也不會額外跟奧羅拉确定搶分具體判定标準。
聽完連骁完整計劃,其餘四人的接連冒出不同情緒:
驚歎。敬佩。羞愧。
所以,在從獲知規則再到開始的短短十幾分鐘内,連骁就已經發現可利用的規則并制定出了一套可行的戰術嗎?
四個男生竟然産生了他們不如連骁的想法。明明在他們裡面,連骁的體能素質是最差的。同學們都在等着看史上最弱S級的笑話。
可好像無論面對什麼境遇,連骁從始至終不會因為外界聲音和人際關系内耗,關注點永遠放在解決問題上。
聰明,執行力強,堅定自我。哪怕她的體能作為機甲專業學生來說完全不合格,可莫名其妙的,四人卻相信在這條道路上,未來連骁都會比他們強,比他們走得更遠。
産生這樣念頭不是她精神力S級的罕有帶來的,而是完完全全來由于這個人。
“對了,我再提醒一點。”
全息戰場内的天色正在快速變暗,在夜幕徹底降臨的倒計時結束前,雙方交火一觸即發。
連骁捆完隊友,将繩索潇灑往樹枝上一抛,逆光正對他們:“我們現在隻剩五個人,必須精誠合作。但凡再減員,懲罰系數會讓收益小于你們可能失掉的分數。”
“你們幹不幹?”
近半個月的體能訓練和每晚加練,作用在連骁身上是更精壯的軀體和更結實的肌肉。連骁自己都沒意識到,和兩個月前她剛來到這個世界相比,她整個人的氣質有了脫胎換骨的改變。
柳承望第一個響應。他走到連骁面前,遞出了自己的武器。這是連骁冒險讓他獲得的力量,現在他自願将決定權向連骁奉上。
“我聽你的指揮,隊長。”
其他人沉默着,紛紛效仿。
至此,連骁成為領頭,再無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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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正在靠近樹林的敵方主輸出察覺到了異樣。
“不對,槍聲怎麼停了。”敵方領頭喃喃自語。
是對方邊打邊撤,還是誘敵深入?
頂着被爆頭風險前進的時候,好幾槍都精準描邊打到他腳下,很符合敵方領頭對常琉射擊水平的印象。因此他敢斷定至少對方主力輸出躲在小樹林裡。
疑惑愈加濃重,昏沉下來的光線極大幹擾了視野,領頭在隊内頻道呼叫:“彙報根據點情況。”
他此刻後悔沒把出局的死黨留在根據點了,那樣起碼有信賴的人幫他盯着。
回應他的是一片死寂。
領頭重複呼叫到第三遍,不安達到了頂點時,終于有了聲音。
“您的隊友……已出局。隊内剩餘人數:8人。”
“您的隊友……已出局。隊内剩餘人數:7人。”
敵方領頭大腦一片空白,對上其他隊友難以置信的表情。
系統溫柔的聲線此時不啻最嚴厲的判決:“……隊内剩餘人數:4人。”
短短十秒内,留守根據點的一半隊友,全滅!
不可能,他們是怎麼做到的?敵方領頭瘋狂思考,主力輸出留在小樹林中,難道他們是派吊車尾偷襲?那幾個人能有全滅五人的實力?
最先知情的敵方隊員保持着死亡的姿勢,默默露出嘲諷微笑。
忽然敵方領頭反應過來,不顧一切地跑向小樹林,背後是死黨們小聲的呼喊。
在距離第一個出局的隊員陣亡點幾米外,領頭終于看清了所謂埋伏的對方成員。
五個出局成員,全都沒有攜帶武器。那麼他們即将面對的是——
搜刮了場上四分之三武器的連骁五人。
十幾米外,槍口鎖定了發怔的敵方領頭。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