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蕾的牙齒磨得咯咯響。顯然沒被離筱的話帶偏。
“别扯東扯西。”江蕾把離筱的肩膀按住,“你是不是要對李同學負責啊?”
“你這話什麼意思?”離筱聽出了,江蕾現在站李忱然那邊,而且都不喊他的綽号了。
“我也不懂你們。”江蕾故作起來的氣勢被離筱的淡定打破,又松了手。“你如果喜歡那株植物,我可以替你去說合說合。”
這下又變成了自己的閨蜜好姐妹。離筱點頭又搖頭。“我自己心裡有數。”
江蕾看着離筱,問她确定嗎?如此炸裂的内容,她就沒其他想說的?
“說什麼呢?”離筱語氣有點缥缈,“年會後,我和他接觸也不少了。他都沒提起什麼。”
江蕾撓頭:“其實,喜歡李忱然也沒什麼。你别被我帶偏。”她覺得,離筱的樣子,和往日的淡定有些不同,似是在強裝鎮定。但又一想,她剛剛經曆了祖母生病的事,疲憊後也會露出這種強行的淡然。“你還記得林桐嗎?”
離筱當然記得。
“她在高考後,和李忱然表白了。”
離筱點頭,她知道這個事。
“不過那株植物說自己有喜歡的人了……”江蕾看離筱的表情,沒有動容,繼續說,“阿豐也不知道他喜歡的人是誰。我們一直以為那是他想出來騙人的……”
離筱打住了江蕾。“我前一陣子,聽說他有女朋友了。”
江蕾吃驚,問哪聽來的。
離筱垂眸細想,江蕾可能不認識劉叔,她就把傳播源頭說了——是李忱然的媽媽。
“那個……”江蕾的視線瞟了瞟,她推測傳播源頭應該是林豐,“是阿豐傳的。他故意這樣說的。”江蕾搓了搓手,很不好意思地說林豐是吃醋了,大家都不關心他的訂婚,都關注李忱然有沒有對象。
離筱大概知道了,啞然失笑。“哪有謠言傳得那麼快的。”
江蕾揪了揪她的臉:“别人的謠言都不快,就那株植物的謠言傳得特别快。”
又見離筱面色有些困累,但還是止不住問了聲,要不要約李忱然出來談談。
“算了。”離筱擺手。她确實感覺很累。連日來的事樁樁件件,揚州的祖母她還牽挂着。這邊她又不想做走馬燈。何況時間也有點晚了。約人出來幹嘛呢。“我還欠他錢呢。過幾天我會去找他的。”
江蕾聽說,問她怎麼和李忱然有了經濟瓜葛。
離筱不想說下去,就打了個馬虎眼混了過去。
江蕾見離筱抗拒的樣子,便知這事無法再問下去了。離筱在江蕾心中就是這樣的人,她不想說的事,用千斤頂都沒法把她的嘴撬開。
正巧,趙想開門進來。他見視頻已停止播放,就問還要不要再看點什麼。江蕾連忙說可以了,一邊朝趙想打眼色,暗示離筱對李忱然沒多大意思。
趙想點頭。送了兩位出門。
看着她們離去,趙想撥了個電話給表弟。
“你沒戲了。我已經給你打聽明白了。”
李忱然聽完趙想說的,沒有回音。
“你就換個目标吧。”
就在兩個小時前,趙想碰上了從機場回來的李忱然,見他面色不佳,就問他怎麼了。
當時他望着大海,接了趙想遞過來的煙。一根抽完,也沒發出一個響。趙想拍他肩膀,讓他回家休息。瞧着眼窩都發黑了。
“H市那邊什麼時候完事?”
“不該問的别問,趙警官。”李忱然走路有點飄忽,又順勢拿走了他衣兜裡的煙。
趙想回到所裡,想了一通。打了個電話給江蕾。江蕾說包她身上。她也是說到做到,真的把人拉了過來。
隻是……
趙想回想,她們兩人在監控室的談話,女生确實沒什麼意思。
這個表弟,在女仔方面,從來沒碰過壁。這回難得他起了點心思,倒是碰了個灰頭土臉的。趙想舉着電話手柄,另聲問道:“你睡覺了?”
“嗯。”李忱然已經躺下休息。揚州的事情辦完後,他又被拉到H市做緊急任務。兩個通宵下來,實在累人。
“那你睡吧。”趙想勸了幾句,才挂了電話。
被趙想的電話吵了兩分鐘,李忱然的睡意減去了一些。
他不知哪裡得罪了離筱,可能是沒及時回複她的要求吧。
今晚在電話裡,她又說了“再見”。
他看了微信裡發來的消息,她問他銀行卡号。其實不大情願她還錢,還了錢是不是後面不再相見了。原本離筱這人和他的交集就少,如果他不主動找她,她就會莫名地躲起來。就像兩人是兩條平行線,無法産生交集。
他不想要平行線,他可以做正弦曲線去交集那根直線。
李忱然去書房找了張空白紙,畫了個坐标圖。橫軸為時間,縱軸為和離筱的見面次數。
他看着時間(t)的長度太長了,十多年之久。
如果這圖是李忱然和離筱的感情變化圖,他解不出這道函數題。
緣由是已知數據太少。
他放下筆,拿起手機。
發送了他的銀行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