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筱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被李忱然輕輕喊醒了。
“親愛的老婆大人。”李忱然靠在她身邊,拿手指着她臉上轉了個圈。“剛剛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離筱聽他的聲音不正經,翻了個身繼續睡。
但很快又被他拉了過去。
“套破了。”
“哦。”離筱繼續翻身睡覺。
“你怎麼一點兒都不緊張啊?”李忱然疑惑,離筱平時很淡定,但關鍵時刻是很靠譜的,今天怎麼這樣冷靜。
“我好困啊老公。”她摟住了他的肩膀,往被窩裡拉。“懷孕也在我們的計劃内,不是挺好的嘛。”
她兩個月前已開始健身,飲食也吃得健康了。李忱然戒煙也有半年了。
“可我還沒完全準備好當個爸爸。”他把平闆往離筱的手裡塞。
離筱知道他對于父親這個角色,很生疏。隻好順從他的意思,看了眼平闆裡的内容。
“你這幾個計劃寫得不都挺好的嘛。”她翻了翻,親了一口靠在她肩膀的男人,“安心睡覺吧。”
“你就沒什麼補充的?”
離筱想了想,她給孩子起了個名字。
“李蜜。”
“為什麼叫這個?”
“因為甜蜜蜜嘛。你又愛吃水蜜桃。總不能叫李水李桃吧?”
李忱然還在一旁頭腦風暴。窩在他懷裡的離筱輕輕打起了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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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個月後,李蜜帶着巨量的哭聲,響徹整個住院部大樓。
護士抱了孩子去洗澡。回來的時候,護士讓李忱然确認孩子。
十個像胡蘿蔔一樣的手指,十個像玻璃彈珠的腳趾,兩個黑黢黢的蛋蛋。護士再把腳上的名字裹帶翻過來給他确認,才把孩子放到了他的手裡。
他抱着軟乎乎的小東西,一臉不知所措。
病床上的離筱被孩子的哭聲弄醒了,讓他把李蜜抱過來。
“哎,怎麼是個兒子。”李忱然感歎。
李蜜很餓了,縮在離筱的懷抱裡吃奶。小家夥力氣大,咬得離筱倒吸一口氣。
李忱然瞪了一眼小黑蛋。“小壞蛋,搶了我的老婆。”
他一直覺得應該是個女兒,離筱在孕期裡,害喜的樣子和懷女兒的一樣。可見老話也不對,生下來竟是個奪他所愛的男性。
而且這位男性他還不能明着排斥。隻能暗中生氣。比如悄悄彈一下孩子的面頰肉,作為他咬傷了媽媽的懲罰。
不過懲罰并不能讓無知無識的孩子有悔改之心,李蜜立即哭得震天響。
“你碰他的臉幹嘛?”他被離筱呲了一句。
完了,現在老婆都倒戈了。
李忱然為了能做好一個兒子的父親,曾經請教了周圍幾位有兒子的爸爸。
例如林豐的老豆,還有他的大姨夫。
兩位一共喝了他提過去的幾瓶白酒,也得不出個完美的結論。
他們隻說,養孩子要“用心”。
用心養孩子,這誰不知道?他是希望能得出一個可量化的,可預測的方案。用心,這種說法太感性。作為善于用數學去分析事件的李忱然,他無法從這兩個字裡得出他想要的明确答案。
最後的最後,他還是請教了他那充滿智慧與美貌的老婆大人。
“用愛。”離筱摸了摸李忱然的後脖頸。
又來了個感性的答案。
離筱看李忱然為怎麼教育兒子而愁了好幾天,就揉了揉他的眉心,讓他别再多想了,不然她馬上要産後抑郁了。
聽得李忱然又有些發急。
“蜜仔又哭了。”離筱想起床去抱孩子,被李忱然按了下去。
他去嬰兒車裡把李蜜抱起來。小家夥剛剛吃完奶打完奶嗝,這會兒是躺着不舒坦。他不舒坦,别人也别想舒坦。
小嬰兒就是這樣不講道理。
毫無理性可言。
既然沒有理性可言,那隻能用心去感受孩子,然後用愛去教育他。
李忱然伸出食指,想碰碰李蜜的嘟嘟臉。
小家夥不想受第二次懲罰,雖然閉着眼,但像有感應似的,張開一隻蘿蔔手,抓住了要懲罰他的手指。
小手握得很緊,手心熱熱的,像他的父親。
李忱然感受到了孩子流動的血液,如他一樣火熱滾燙。
他抱着孩子在房間裡轉了幾圈,聽着懷裡的孩子呼吸安穩。輕輕和他打了個招呼。
“你好呀,李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