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大哥道:“小弟不必擔憂,錢财乃身外之物。”
付二哥上上下下打量着付添,說:“他哪裡像是害怕家裡花錢。”
上首的将軍夫人神色複雜,問付添道:“為什麼這麼說?”
付添:“兒子……兒子願意待在公主身邊。”
付大将軍頓時火冒三丈:“我付行東就是再孬,也不會讓兒子跑去賣身,整個将軍府丢不起那個人!”
這過于尖銳的話撕扯下來最後的遮羞布,一時間整個正廳鴉雀無聲,付添低着頭,臉色蒼白。
将軍夫人用手撫着胸口順氣,道:“添兒,你跟娘說,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付添小聲道:“公主殿下待我很好,我也想待殿下好。”
造了孽一般的感覺籠罩了付家所有人,付二哥繼續冷言冷語:“她要真心裡有你,為什麼你不是驸馬呢?”
仿佛匕首捅進心髒,付添面無血色,沉默不言。
過了好一會兒,付添轉頭,對着質疑的二哥說:“那個徐驸馬,我一個人能揍十個。”
付二哥好像吞了一大塊魚骨頭,被噎得啞口無言。
大将軍被氣笑:“你一個沒名沒分的,還敢揍人家驸馬?”
“殿下肯定不喜歡姓徐的!”付添說。
付二哥:“不喜歡怎麼讓他當驸馬?”
付添:“……”
付二哥:“昨天公主洞房花燭,你怕是要哭死了,留在那裡受什麼窩囊氣呢?家裡養不起你?”
付添臉紅了。
付二哥看得清清楚楚,心裡一驚,質問道:“你臉紅什麼!”
付添不說話。
付二哥叫來付添的親衛,又問了一遍。
親衛:“呃……這個……那個……”
付二哥:“說啊,有什麼不好說的。”
親衛心一橫,眼一閉:“昨日公主和小将軍在一起呢!”
付家人仿佛被雷劈了,像第一次認識付添一樣,詫異地看着付添。
付添的頭快要埋到地底下去了。
付添挨了一頓打。
付大将軍拿着一根大棒,邊打邊罵,将軍夫人攔都攔不住。
“你不想要名聲了是不是!整個京城你的朋友你的同輩們怎麼看你!”
“我讓你不學好!啊?我讓你當妖妃!啊?我讓你學姓賴的!”
付添挨了好幾下,喊道:“我不管!我就是公主的人!沒有好姑娘會要我的!”
付大将軍扔了大棒,踹了付添一腳,氣喘籲籲地坐下,又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下。
“你老子沒用。”付大将軍說。
付添又跪着了。
“你去吧。”付大将軍說。
付添:“嗯。”
“去吧去吧。”付大将軍擺擺手。
付添回頭看了一眼,走了。
付家的禮還是送到了公主府,隻是再沒有送西北的漢子和江南的伶人。
付添走的時候很潇灑,回了公主府,就疼得呲牙咧嘴。
“大将軍下手真狠。”親衛說。
付添剜他一眼:“你要是閉嘴,我就不用挨打。”
親衛這次閉嘴了。
經過正院的時候,付添腳步一頓,對親衛道:“繞過去吧。”
徐賀遠此時已經調整好心态,再次問侍女道:“殿下呢。”
侍女答道:“回驸馬,殿下外出賞春,暫時不在府中。”
等到了晚上再問,侍女道:“回驸馬,殿下宿在偏院。”
就這樣過了兩天,徐賀遠已經麻木。
第三日的時候,徐賀遠一大早被拉起來梳洗打扮,終于見到了永安公主。
他心中有氣,道:“我以為你忘了自己還有個驸馬。”
一個侍女提醒道:“請驸馬自稱‘臣’。”
徐賀遠的氣一下子撒了出來:“你算個什麼東西,輪得到你多嘴多舌。”
公主揚起手,輕輕拍了一下徐賀遠的臉。
力道很輕,這算不上一個巴掌,甚至可以歸類為親密的玩笑,徐賀遠卻依然愣在原地。
“驸馬要乖一點。”永安公主說。
徐賀遠還是沒有反應過來,回過神來隻覺得恥辱,永安公主卻自然地吩咐道:“給驸馬換一身紅色衣服,看着喜慶。”
侍女們上前給驸馬換衣服,永安公主坐在一邊,安靜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