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添不是驸馬,不用被向盯犯人一樣盯着他又和哪個女人說話了,但他和公主行周公之禮。
他徐賀遠是驸馬,他被監視被管束,他像個笑話。
真是笑話啊,永安公主去花樓做的事情、現在說的這些莫須有的話,放在尋常人家,怕是隻會讓人說她得了嫉妒的瘋病,應該盡早休棄。
她是一隻被權力養大的怪物,她不是一個女人。她說什麼荒謬的可笑的、沒有女子德行的怪話,都理所當然,仿佛本該如此。
他也隻能附和,不能反駁,他喃喃開口:“殿下不必太過憂慮,這些事情是臣做的不妥,臣以後也會三思而後行……”
永安公主沒有接他的話,隻道:“驸馬堅定要去太學上值?”
徐賀遠點了點頭,又膝行幾步,仰頭看着公主。
“也不是不可以……”公主終于松了口。
隻是,她用冰冷的眼神盯着他的下半身。
那眼神讓徐賀遠想到小時候見到的殺魚的屠夫。
徐賀遠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永安公主想了想,終于道:“好歹是驸馬,閹成寺人總歸還是丢本宮的臉。”
徐賀遠身體僵硬,不可置信地看向公主。
永安公主用帕子擦了擦手,對身邊的内侍說:“你去給他那裡加把鎖。”
如遭雷擊。
徐賀遠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殿……殿下?”
内侍也愣住,倒不是質疑公主的懿旨,而是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先例:“殿下,奴聽聞那些窮绔一類,都是用在女子身上。男子的……恐怕沒有。”
永安公主指了指徐賀遠,說:“現在有了。”
“殿下!”
永安公主煩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驸馬什麼都想要,什麼都不願意為本宮付出,驸馬真的愛本宮嗎?”
愛就是要遵從她,向她付出的呀。
她指了指那個内侍,道:“你把驸馬帶下去吧。”
内侍了然地點點頭。
永安公主拍了拍驸馬的臉,道:“放心,不會有别人知道的,不會丢本宮的臉,也不會丢驸馬的臉。驸馬日後,可要好好上值,報效家國。”
現在這樣,就不用擔心驸馬琵琶别抱了。畢竟他已經别抱過一回金枝,實在是有前科。
永安公主很滿意自己的主意,徐賀遠被溫柔地請了出去。
晚間休息的時候,付添赤着上身靠在床邊,見公主殿下若有所思,便也好奇問道:“殿下在想什麼呢?”
張婉娘的眼裡露出略帶殘忍的神情,說:“我在想,今天看見一隻螞蚱。”
“嗯?”付添問她。
張婉娘說:“用溫水煮它,它不動彈,一加沸湯,它就警醒,拼命往外跳。”
她甚至不是那種孩童般天真的殘忍,她什麼都懂,然後殘忍。
付添想了想,說:“不管是溫水還是沸湯,在很多水裡,螞蚱都會淹死的。”
這個回答很有意思,張婉娘又豔麗地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