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等着阿南回來接她去中心城吃香喝辣的原祈木淡定地畫餅。
「對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玩家②号要來了,最遲……唔,應該就在明天吧,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就讓他找你去。」
這個消息顯然比剛才的話管用一些,尤其是最後一句,給了玩家①号極大的希望,讓它徹底安靜下來。
原祈木關掉通話,颠了下懷裡的嬰兒,硬是沒看出一點他的特殊之處。
唯一比較特殊的點,便是這裡的人除了鈴姐之外,誰也不願意抱着他。
剛開始她還以為是這些男人在嫌棄這個養不活的累贅,但看上去似乎并非如此。他們對這個嬰兒的态度猶如燙手山芋一樣,恨不得離他遠遠的。
現在照顧孩子的任務落在她身上,他們倒是樂見其成,甚至都不需要她再做其他事,這倒讓原祈木樂得清閑。
當然,如果不是他們時不時看向她的眼神中帶着一些憐憫和嗤笑之外,她可能還真以為這是什麼好差事。
看來這孩子不僅僅是一個感染體那麼簡單。
此時,有一輛車駛來,跟鬥男他們都歡呼着迎了過去。
隻有原祈木敏捷地發現,鈴姐面色閃過一絲不虞。
“你抱着孩子到車上,沒事不要下車。”她路過原祈木時,若無其事地丢下這一句,也不解釋,直直朝那輛車走去。
原祈木頓了頓,轉身,聽話地上車。
反正也不管她的事。
她想置身事外,但有人卻不給她這個機會。她才上車沒幾分鐘,便有人來到車門前,面色極為不耐。
她是之前沒見過的陌生男人,想必是剛才回來的那輛車上的人。
“開門!開門!下車!!趕緊給老子下來!”
他把車門敲得邦邦響,力道大得車身都晃了晃。
他強硬地打開車門,原祈木在他伸手拽下來之前,先他一步下車。
見她懷裡抱着嬰兒,男人臉色倏然變得難看幾分,身體也下意識遠離了一些。
“你怎麼還抱着這家夥?!還不快把他扔掉!!”
“不要!鈴姐會要我命的!!”原祈木抱緊小孩不松手。
男人氣得揚起手,似乎想給她一巴掌。
原祈木眼眸一冷,手指摩擦了一下。
她可以示弱,但不能真的弱。
“你在幹什麼?!住手!!”鈴姐冷厲的聲音傳來,她冰冷地睨了男人一眼。
“我的人,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動手了?”平靜的聲音反問,讓男人如同被冷水一頭潑下,瞬間冷靜下來。
“莫哥……”他黑着連看向鈴姐身邊的男人,似有不甘。
“季青莫,我怎麼不知道現在我的人已經歸你管了?”
鈴姐語氣平淡,微涼的目光掃過人群中試圖躲藏起來的煎餅男。
“鈴姐,當然沒有這回事!”
名叫季青莫的男人長得俊俏,且幹淨得體,氣質溫文爾雅,每一句話都如同清風拂面,給人一種無害的溫和感。
“她是一個外來者,林啟一向很排斥外來者,所以态度沒有那麼好,但你要相信,他不會傷你的人。”他信誓旦旦,滿臉誠懇。
原祈木抱着孩子,睜着一雙有些茫然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
哦豁……這是遇到同行了呀?!
鈴姐也懶得和他争辯什麼,雙手抱胸,淡然道:
“留着她,不僅可以照顧阿寶,三天後還能拿她換取一批抑制劑。如果人出了什麼閃失,壞了計劃,得不到抑制劑,那就自焚吧。”
沒有抑制劑就會徹底變成病變體,到那時無論是誰,都會被斬殺殲滅。
“鈴姐,你真的相信那個男人回拿抑制劑回來贖人?”煎餅男很不贊同,“可别在這裡白白等他三天,到頭來什麼都得不到。”
“如果你不願意等,可以自己離開,去其他地方找抑制劑。”鈴姐才不慣他。
在荒廢區,抑制劑是最為稀缺之物,不是誰都可以随便拿得出來的。
煎餅男咬牙,不敢再說話。
“鈴姐,我相信你的一切決定。”季青莫并不在意這件事,因為抑制劑對他來說可有可無。
“但阿寶這件事……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他走進鈴姐,低聲道。
鈴姐皺了下眉,頓了頓,道:“有那個男人帶來的抑制劑,我想阿寶可以再堅持一段時間。”
“鈴姐!”他難得表現出一絲不悅,“你也看到了,有阿寶在的這些日子裡,我們隊伍裡對于抑制劑的需求量是以前的好幾倍。”
“如果不是他的存在,我們的抑制劑不可能這麼短缺!現在不是可以任性的時候,我知道你也心疼他,但……我作為他父親,我又何嘗不是呢?”
他的話語難以自制地激動起來,聲量不由得擴大了幾分。
其他人見狀,相互對視一眼,随即自以為地四處散開,留給他們談話的空間。
當然一人除外,原祈木光明正大地杵在鈴姐身邊,一會兒看看他,一會兒又看看鈴姐。一副懵懂無知,又忍不住想吃瓜的模樣。
因為她懷裡抱着嬰兒,其他人也不敢随便把她拉走,生怕不小心加深感染程度,當場大變成病變體。
在她第三次來回看向季青莫時,終于讓他忍不住瞪了她。
“你怎麼還不走?!!”
“為了我的人身安全,我絕對不離開鈴姐半步。”她理直氣壯地挽住鈴姐的手。
見此,鈴姐忍不住笑了一聲,心中的沉郁散開了不少。
“這也不是什麼秘密,反正大家都知道,也沒必要讓她避開。”
“對,你是他的父親自然不會受到他的影響,而我是他的大姨,也不會受到影響。”
“啊?這不是你親兒子呀?”原祈木訝然,難怪有時候見她冷漠得不像是對待兒子的态度。
鈴姐點頭,忍不住摸了下她的頭。
“這是我妹妹的孩子,她生下孩子後就去了中心城。”
啊,這……原祈木看了下面色不變的季青莫。
難道是你妹妹抛夫棄子?
鈴姐微微苦笑地搖頭,季青莫先她一步回答:“在發現有孩子之前,我們就已經分手了。”說這話時,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關注着鈴姐。
然後兩人都沒有再說下去了。
啊……這樣呀……
原祈木對于他們之間的愛恨情仇一點都不感興趣……才怪!這兩人明擺着不打算說下去了!
“既然他的生母可以進去中心城,說明她不是一個感染者,那她生下來的孩子怎麼是一個感染者呢?”而且還是一個感染濃度不低的感染者。
她問出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卻不想,這個問題讓兩人齊齊看向她,季青莫更是意味不明地笑道:
“看來你不是來自中心城,你是從避難所來的吧!是哪一所避難所的人?”
他雖然詢問,但也不是需要一個答案。反而是看向鈴姐。
“鈴姐,看來這一次你的判斷失誤了,你被他們騙了,那男人不可能會帶着抑制劑來接她。”
鈴姐也難得沒有反駁他,緊皺着眉看向原祈木,眼神透着失望。
提到這,原祈木瞬間就不困了,她近乎跳腳般大聲反駁:
“你胡說,阿南哥哥那麼喜歡我,他一定會回來接我的!!你什麼都不知道!你都沒有見過阿南哥哥,憑什麼認為他在騙人?!!”
這炸毛樣,若不是她還抱着一個嬰兒,恐怕已經沖上去和他打起來了。
原祈木看上去破防了,臉上氣得紅溫,但沒有人在意她的無能狂怒。
季青莫更是一個僞君子,假情假意道:
“很抱歉,雖然事實很殘酷,但你也要接受現實才行。從避難所出來的人,不被允許進入中心城,這是硬性規定。”
言下之意就是,就算那個男人再厲害,也不可能逃過審核把她帶進去,既然她注定進不去中心城,那他何必又回來一趟?這不就明擺着,就是忽悠她們的小手段嘛!
“真是個狡猾的男人!”連鈴姐都有些懊惱的唾罵了一句。
她當時見那男人如此正氣盎然,還以為他一定會說到做到,卻沒想到也是一個衣冠禽獸。
“算了,反正我們也不虧,除了多出一個拖油瓶之外,那輛車子以及一車的物資也還算豐富。”現在她反倒有點同情這個被抛棄的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