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輕擡,還未觸及,保護罩憑空消失了。
随着保護罩的消失,張倫的懷裡多了一個被踹進來的濕漉漉的人。
是小解之後被小鬼們堵回了屋裡的雲方。
雲方的傷口似乎有些重新的掙開,隐隐的血色正慢慢的沿着紗布一點一點的滲透出來,看的張倫頭疼。
張倫的心情一下子就暴躁了起來。
那傷口被紗布裹着分毫看不出來,那血水也沒有自己受傷時流的那麼歡騰,但是現在這些映在張倫的眼中,就如潑天的紅水快要把自己溺死在了這刺目的紅色中。
張倫心中一邊怒火中燒,一邊小心的扶起倒在自己身上的雲方。
“怎麼了?大半夜不睡覺,特意跑我懷裡求溫暖?我真是受寵若驚啊,小方方。”
雲方呲着牙從張倫懷裡擡起頭,一臉的恨鐵不不成鋼,他指了指門外的幾個人影,“那邊的人也想找你求溫暖,你去吧,一次性抱個夠。”
張倫這下想要裝作看不見也是不可能的了,隻能裝作驚訝,驚吓,而後變得強裝鎮定道:“無妨,正好可以試試老山主給我的功法有多厲害。”
雲方捂着傷口倒向裡側,叮囑道:“我已經上過了,剩下的你來。”
張倫聞言,扭頭看了一眼外頭的幾個貨。
乖乖,這山主給雲方的私貨不少啊,堂堂四個有名有姓的小鬼,被一個雲方搞得灰頭土臉的,雲方該不是這什麼山主的私生子吧?那豈不就是自己的未來嶽父?
正想着一些有的沒的,張倫的一隻腳已經踏出了房門。
屋外的大雨沒有因為張倫的出現而收斂雨勢,隔着厚重的雨簾,張倫背對着雲方,對着面前幾個小鬼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
他張了張嘴,卻不發聲。
他說:你們幾個窩囊廢,居然跑到這裡來了,我們還真是冤家路窄。
四個被雲方粗略收拾了一遍的小鬼見屋子裡居然出來了曾經的死對頭,一時間不知道是先邁腿逃跑的好,還是先哭一哭抱大腿求個不殺之恩的好。
張倫替他們做出了決定。
張倫對着他們擺了擺手。
四個小鬼互相看一眼,心領神會,顧不得裝腔作勢撐傘拿捏,拔腿就跑。
張倫看着那一衆影子消失在大雨裡,滿意的點點頭,回頭誇張的笑道:“小方方你好厲害,趁我不注意居然将這幾個這麼吓人的怪物就這麼收拾了?”
雲方蹙眉,眼角的餘光看到屋外确實沒有了那幾個貨的影子,知道暫時是安全的,稍稍放下心來,“過獎,還是張兄厲害,門口站了站,對方就如臨大敵四處逃散,在下佩服。”
張倫趕緊蹬了鞋子重新躺到雲方的身邊,不顧雲方的幾番推搡,死皮賴臉的重新貼了上去。
張倫:“你身上都濕了,我來給你暖暖。”
雲方:“你是太陽還是火?你這麼靠近我隻會把你身上也弄濕,起不到任何暖暖的作用。”
張倫一把摟住雲方的脖頸,趁他翻白眼的功夫吧唧一口印在了他的額頭上,安撫道:“抱抱是世界上最暖的動作。小方方,我抱抱你,咱倆的身上就都濕了,都濕了就不怕多抱一會兒了。抱着抱着,你的心就暖了。心暖了,你的眼睛就暖了。”
雲方伸手打掉了那隻漸漸靠近自己小腹的手掌,不屑道:“眼睛暖了,就知道你是個什麼東西了。”
張倫見小動作被發現,慌忙裝作整理頭發,道:“我是世界上最歡喜你的東西,這麼說行了吧?”
雲方伸手探了探張倫的額頭,“沒發熱,說什麼胡話呢?趕緊休息,雨停了還要趕路。莫非你還想在這裡待上一年半載的?”
張倫側臉對視着雲方的眼睛,眸子裡的喜悅正如外面的大雨一般刷刷的落在雲方身上,“也不是不可以。有你作伴,一年半載哪裡夠,我要同你待到天塌地陷,海枯石爛。”
雲方無語回道:“你怎麼不直接說待到盤古開天,後羿射日?得了,别耍嘴皮子了,累了,睡吧。”
“好,你睡吧,我看着你。”
“我丢不了,你也快點睡。”
“你不讓我摟着我睡不着。”
雲方歎了口氣,無奈的把張倫的小爪子重新放在了自己的脖子底下,認命道:“這位兄台,我好歹也是個傷員,你不要得寸進尺。”
目的達成,張倫心滿意足的一疊聲的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