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指,那種術法?”
見米哈伊爾終于領會到自己的意圖,明斯克嘴角浮出微笑來。
一切随心而動,使石頭變為黃金,鋼鐵風吹易折,水成為石油。鹽湖城。
——這裡是心想事成的世界。
把油箱滿上。又一次猶他州當地魔術秀:原本無色無味的水僅僅過了不到一分鐘便散發出強烈的烷烴氣味,像經曆了一次神秘的發酵。“剩下的油得省着點用”——幾人一緻同意了這一點,由此決定未來幾天在鹽湖城的出行全靠公共交通。
告别了明斯克,下一站是路上幾人發現的地點:“疼痛體驗酒館”。不遠,所以将車停在停車位上後下車走路過去。
這是座潔淨的城市。道路呢,也開闊漂亮。房子無一例外頂着翠綠色蓋頂,門前懸挂風鈴——不愧是金斯教的大本營。
另一面卻是:幾人此前在埃斯卡蘭特鎮上見過的那些穿着白鬥篷的奇妙人士的數量增多了,街上走着的,随處可見。米哈伊爾猜測,他們或許也與金斯教有所關聯。
往前走。拐個彎,走幾步再下一個路口。導航上的“疼痛體驗酒館”赫然出現在幾人視野中央。
“這,真的假的……”
在見到酒館的一瞬間,尼爾睜大了眼睛。
這家酒館看上去就和德克薩斯的那家一模一樣。外牆,招牌,燈光……如果不是周圍的房屋呈明顯金斯教風格,恐怕真會令人以為自己回到了德克薩斯。
“……總之,先進去看看再說。”米哈伊爾說。幾人遂徑直去到店裡。
裡面的裝潢竟然也與幾人在德克薩斯見到那家極為相似,令米哈伊爾恍惚了一下。可當他聽到店内客人說話,分别出他們的口音的确與德克薩斯的不同;又看見酒館裡的裝飾也與德克薩斯那家相迥異——好吧,自己确實還在猶他呢。
他想先點杯水,去了吧台。在陰翳暧昧的酒館燈光中,吧台附近是相對明亮的。老闆娘正背身收拾着什麼。米哈伊爾對着她的後背說:“我要一杯‘美國清酒’(American Shinjuu)。這裡有美國清酒嗎?”
聽見有客人點單,那短發的老闆娘也一邊應着聲一邊轉身過來:“沒有。什麼是‘美國清酒’?”
她的臉。米哈伊爾眼睛瞪大了盯着這張臉,對方卻好似不知米哈伊爾在驚訝什麼似的眨巴眨巴眼睛。
“——柯蒂耶奇?!”
這人的相貌,正與德克薩斯那家酒館的老闆娘一模一樣。聞言她又自在地回了一句:“是我。有什麼事嗎嗎?先生。”
“其實我們前幾天剛見過的,有印象嗎?在德克薩斯。”
這位柯蒂耶奇稍稍歪着頭,笑了:“德克薩斯?怎麼會呢,現在不允許跨州旅行。您在說笑吧先生。”
“是真的。”米哈伊爾說,“我們是獲準離開德克薩斯尋找故事的故事獵人。在德克薩斯的休斯頓市内,有間和這裡一模一樣的酒館。”
“哎呀……”柯蒂耶奇眨了眨她那雙藕色的眼瞳:“——這麼說的話,你們遇見的應該是我的雙胞胎姐姐。”
“雙胞胎……?”
“是呀。”
“可你剛才不也說,跨州旅行是不可能的嗎?”
“通常是不可能的,但也有特例。幾位不是也為尋找故事而離開原本在的州了嗎?我們柯蒂耶奇家則經營着全美唯一的連鎖酒館。……雖說因為絕大多數美國人無法離開所在州,此事通常不為人知罷了。”
——原來如此。這便是為何一模一樣的酒館出現在兩個不同的州的原因。
這個話題就到此為止。随後柯蒂耶奇話鋒一轉,笑着說:“還是說說喝什麼吧,先生。我們這兒可沒你說的那種‘美國清酒’。”
那好像是德克薩斯當地才有的産品。沒辦法,米哈伊爾隻好換成果汁。尼爾還是老樣子的馬提尼,樊宇喝汽水。至于羅摩。盡管本人表現出對伏特加強烈的興趣……米哈伊爾仍義正言辭地拒絕(讓小孩模樣的這家夥喝酒怎麼想都覺得怪異),說“給這家夥牛奶”。
看看這群人來酒館都在喝什麼吧——聽他點單到後面,尼爾的眉頭越發像擰幹了水那樣地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