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師,您到多久啦?”
元光霁聽到聲音,也跟着向後望去。
女生留着一頭卷發,身上穿的倒是正兒八經的黑色西裝正裝,瞧着頗為嚴謹,不過略有些毛糙飛舞的發絲倒是讓她的刻意打扮功虧一篑。
李夢舒隔着老遠就看到前面穿着黑大衣的宋晚秋了,她倆加過微信,宋晚秋的生活照在朋友圈也沒少發,她自然是一下子便遠遠認出。
“我也沒到多久,剛剛就先随便看了看。”
撒謊。
元光霁悶悶不樂地瞥了一眼身邊這人,都把人家這些店都快盤了個遍了,還好意思說自己剛到。
兩個女生一起同行,另一側的元光霁也沒過多插話,老老實實地跟在宋晚秋的身後,倒像是成了攤主的移動挂件。
“宋老師,我之前跟您說的情況,您是不是也去看啦?”
李夢舒一邊引着路一邊側頭問話。
宋晚秋跟她認識也是在小地瓜上,不過也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那時候,宋晚秋還是一個沒畢業的學生,為了免去單日往返通勤4小時的疲憊,她省錢在城中村的老房子裡找了個八樓樓梯房。
價格雖然便宜了,但這老房子身上的毛病可不比醫院裡的老年病人毛病少。
蟑螂是會沿着下水道從鄰居家進來的,房子是潮濕帶着黴氣的。工齡說不定比宋婉秋還大的熱水器、洗衣機,就差沒天天鬧事宣布罷工了。
偏偏如此,老房子的房東也是個愛計較的,家電從來不修也就罷了,還喜歡提前半個月不定期收租。
随着實習工作的結束,宋晚秋可算能換個新住處,跟這愛好“提燈定損”的房東說拜拜。
在小地瓜APP上,囊中羞澀的應屆畢業生小宋遇到了同樣是應屆畢業去幹房地産中介卻遲遲未開單,險些丢工作的小李。
李夢舒了解到宋晚秋要求後,愣是從自己手上被分配到的邊角料租房房源裡為她精心挑出來繁華裡的這一套房子。
雖然裝修帶着一些破産般的樸實,可地段還算不錯,周邊日常生活極為便利。
倆人帶着一顆真誠的心去跟房東姐姐洽談,還成功在現有房租基礎上免了物業費,将押一付三談成了押一付一。
“的确是有點不對勁。”宋晚秋認真地點了點頭,回憶起自己這一連串看下來的店面。
一個個的,條件沒算上多好,價格确實數一數二地敢開,像是一個一個夢飛上來天窗。
李夢舒不由得擰緊眉頭,出聲道。
“您前陣子不就讓我幫您先留意着附近有打算出租的店面嗎,基本正常大小也就三四千,甚至再便宜點的也有。”
她回憶着自己先前找到的房源信息。
“轉讓費大部分也沒什麼,最多的也就一兩萬,誰知道...”
李夢舒的臉上也布滿了懊惱和煩躁,她在房産中介公司幹了這麼大半年,對于基本的租賃流程和繁華裡這一片的房源也都基本有所了解。
雖然之前主要精力在住宅租房和二手房售賣上,但她對這邊的商鋪行情也是有幾分把握,也因此才敢在宋晚秋發來消息時自信地接下這一單。
“我看,八成是沖着我來的。”
宋晚秋思考了會,認真開口解釋。
“我今天也問了好幾家店了,一個個租金轉讓費高得都不知道是市場價的幾倍了,偏偏每一家都不正常。一開始去了一家報的四千二月租,八千轉讓費,結果一看到我就說剛剛價格報錯了。”
“前幾天我剛去問的時候就這樣了。”
李夢舒冷靜分析道:“我當時看的不止有餐飲的店,其他店也都這樣。一開始談的價說得好好的,結果一問後面打算做什麼,說是要做鹵味就突然變了個價。”
她有些憂慮地看向宋晚秋,不是李夢舒多想,這幫人的惡意真是擋也擋不住,幾乎沒帶演的。
宋晚秋倒是沒把這事多放心上,她現在更在意的可不是這條美食街的沿街店面。
她好奇地看向李夢舒,這個小中介前些日子從這些店鋪裡铩羽而歸,昨天卻突然興高采烈地告訴她,已經重新找了個好地方,活生生把宋晚秋的興趣也勾起來了。
“你說的那個店在哪呢?”
說起這個,李夢舒的眼神裡也忍不住散出精光,語氣裡也多了幾分自得,昂起下巴的樣子像隻驕傲的小雞。
“跟我來就是,我敢保證你肯定會喜歡。”
“淨說大話。”
宋晚秋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左手接過電動車頭盔,将卡扣同自己鍊接好。
“要是我不滿意,你今天可别想跑啊。”
轉身,便跟着李夢舒的腳步坐在電動車位置上,隻會自己騎行不會帶人的李夢舒老老實實地坐在後座,一雙手臂緊緊地摟住宋晚秋纖細的腰身。
“那我怎麼辦?”
元光霁此刻才是真傻眼了。
電動車隻能容下兩人,插不進第三個人的燃冬故事。
“宋老師,這位是您朋友嗎?”
李夢舒疑惑地發問,先前約着一塊出門看店時宋晚秋也沒說要多帶一個人呢。
“額,算是顧客吧。”
眼前這人,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定義這關系。
宋晚秋按下心中思緒,被頭盔面闆遮住的臉蛋向一旁顯得格外孤寂的元光霁望去。明明是高高的身材,卻顯得像是被欺負了似的。
“你也要跟着去嗎?”
未提名字,但聽到這話便知道大有可為的元光霁的表情也都終于燦爛了三分,點頭點的比誰都快。
“那去邊上掃個碼跟着吧。”
宋晚秋單腳支撐在地,另一邊則懶散地耷在電動車的腳踏上。
随着她的動作望去,元光霁看見了一大排...
共享單車!
“就坐這個?”
倒也不算是犯了大少爺脾氣,此刻元光霁的語氣裡的震驚多于其他。
“這咋了?”宋晚秋慢悠悠地跟着看過去。
“小黃、小綠、小藍,這不是應有盡有?”她輕輕擰動了左手刹車位上的鈴聲,清脆的車鈴起到了另一層催促意。
“去不去?不去我就先走了。”
宋晚秋的動作神色做不得假,好像下一秒就要轉動把手,立刻騎走了。
“去!誰說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