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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38:稱帝封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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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穆克垂頭喪氣。朝鮮是被打得徹底臣服沒錯,連那國王李倧都親自伏地請罪。貢上來的衣服,别的還則罷了,可叫他撕的卻是當今天子的“龍袍”?

得嘞,他這一生,真是如履薄冰。

“嘩啦——”

螺钿屏風上的夜光貝母晃出一圈漣漪,還勃烈屈指叩響紫檀木框:“阿朗珠,我數到十。”

塔娜正攥着襦裙的銀絲系帶,孕肚卻突然被踹出個小鼓包。銅鏡裡映着她渾圓的腰身,昔日纖瘦單薄的身姿如今裹在異國衣料裡,倒像顆熟透的蜜桃墜在枝頭。

“三……”

他動作快,早已換好衣服,此刻嗓音裹着笑意,驚得她手忙腳亂去系腰封。可那結扣繁瑣得很,急得青竹直拽穗子:“娘娘快些,皇上要闖進來了!”

“閉嘴!”塔娜扯過艾綠半臂遮住脹痛的胸口,“就說……就說炭盆熏着了新襖!”

屏風外,還勃烈對着欲哭無淚的阿穆克道:“去把南膳房的冰鎮櫻桃取來。”

見那傻子滿面不解,男人挑眉:“沒聽見她說嫌熱?”他忽然壓低嗓音,“再啰嗦,我看你身上的衣服也撕了給青竹當抹布。”

“五!”

塔娜被這聲數驚得踉跄,青竹趕忙扶住妝台:“皇上也真是的,這朝鮮衣裳就是中看不中用……”

兩人咬耳朵,屏風卻突然映出個晃動的影子。還勃烈在那側朗聲道:“阿朗珠,我好像聽見你罵我是木頭疙瘩。”

“我沒有!”

“撒謊。”他貼着夜光貝母呵氣,“你的心跳比圍獵時的鹿群還亂。”

說着話,他的鼻尖忽又嗅到一縷桂花香。那是她孕期獨有的體息,馥郁甘美勾得他喉結滾動:“七——”

“不許進來!”情急之下,塔娜忙忙擲出個香囊,丁香末子撲簌簌落在屏風外的金磚地。

還勃烈用靴尖碾碎粒丁香,手腕抵在螺钿春山圖上:“我閉着眼可好?”

“不好!”當爹的也就算了,連她腹中那個也是不省心的,孕肚又挨了記踢踹,她急喘着扯松腰帶,“你數數不作準,我要重頭數!”

“依你。”他答應得倒是輕快,說完卻隻是轉了個身。

“我改主意了。”铿锵腳步聲已逼近春山圖,“十。”

“别過來!”塔娜渾身抗拒,孕後她整個人實在長胖太多,“我……我像個發面饽饽!”

“發面饽饽?”他低笑出聲,走過去将她攬住,“我倒想嘗嘗……”

宮女早就退得幹淨,地龍将鎏金燭台烘得酥軟,檐角之下墜着一枚月亮,照着屋内不知何時多了對交頸鴛鴦。

“這兒……”男人指尖遊弋至她脹痛的胸口,“養着我的小海東青。”

“而這兒……”薄唇最終停在急促起伏的頸間,“住着我的長生天。”

殿外銀鈴細響,涼風卷着餘下零散的對話飄過關雎宮。

“腰封……腰封再放三寸……”

“放什麼放……”

“我疼……”

“那我輕些……”

待銀月清輝漫過冰裂紋窗棂,塔娜的銀絲竹葉袖掃過案頭青玉佛手,忽的正色問道:“你可曾向神佛祈願,保佑腹中的孩兒?”

還勃烈正用玄鐵匕首雕着瓷盤裡的凍梨,聞言,思索片刻:“崇德元年春,我在渾河冰裂時許過願。”燭光忽地一晃,映着他高挑眉骨下的丹鳳眼,“我這一生,隻托付神佛一樁事。”

“就一樁?”她抽走他手中匕首,“三官廟的菩提樹上挂滿祈福袋……”

“挂多了,菩薩就看不清了。”他忽然握住她的腕,拇指上的厚繭摩挲珊瑚手钏,“那年圍大淩河城,我在萬箭齊發時便悟透——貪心瞄十處靶心者,反倒處處落空。”

他貼着她跳動的脈搏,“那夜河神廟的雪有半人深,我跪斷三塊青磚許願。願我每次出征,都能活着回來見你。無論你在哪裡,我都能一次又一次的回到你身邊。”

“隻是這樣?”

“隻是這樣。”他翻腕,露出骨側那塊猙獰的疤,“若我把子孫滿堂、福壽雙全都求遍……倒怕菩薩嫌我貪心,連這最要緊的都不允了。”

“不過,若神佛不允,” 還勃烈忽然咬住她耳垂,熱氣呵紅她頸後絨毛,“我便殺穿九重天。”

塔娜靜默着,聽他話音緩緩:“那夜許過願,走之前我掰斷奉先殿觀音一根手指,埋在永陵古松下了。”他說得輕巧,又透着不可一世的淩厲霸道,“斷指為契,菩薩便隻記得這一樁。”

聽他說完,塔娜驚得銀鈴亂顫:“你瘋了!那是太祖皇帝當年……”

“太祖皇帝教過我——”他又俯身含住她顫動的睫,“我要的,神佛給便捧着;若不給,隻管親手去搶。”

感受到她身軀略微的僵直,還勃烈單膝跪地,耳畔貼上她輕輕鼓起的腹部,“他在動……” 連帶着龍紋扳指都微微顫抖,男人在這個時候總嫌自己笨拙。

從前,那些啼哭都隔着三重宮牆,隻有她腹中這個直直踹在他掌心。

他已經想好後面的事情:“等他出世,我帶你去長白山巅告訴列祖列宗,我大清有了啟明星!”男人薄唇厮磨胎動處,塔娜垂首看着他戰栗的睫毛,“龍脈的雪終年不化,我備齊九百九十九車紅羅炭,再命阿穆克率三千精銳,把整座白頭峰裹成暖炕,任你躺着看星子墜進天池。”

“你又不是才頭回當阿瑪。”塔娜打趣道。

還勃烈搖搖頭,喉頭滾動,擡頭認真凝住她:“他們隻在宗牒留墨痕。”長指微用力刮她挺翹鼻尖,“到時候我背着你,神鴉銜着你的銀鈴開路,教列祖都知道我們的孩子。”

崇德二年,七月初八,阿朗珠誕下皇八子。還勃烈欣喜若狂,大宴群臣,并頒發了大清朝第一道大赦令。除十罪不赦者外,一切監禁之人全部免罪。此時的還勃烈,開疆拓土,稱雄于東北,加之嬌妻産子,可謂諸事順遂。

正旦剛過。

大清門鎏金匾額下積着半尺新雪,冬日的太陽爬得晚,塔娜掀開暖轎錦簾時,恰見晨光刺破檐角冰錐。宮牆下有個掃雪的嬷嬷,她清麗的眉目凝神看了會兒,遲遲舍不得放簾。

“瞧什麼呢?”還勃烈将披風往她肩頭一裹,掌心繭子擦過她耳垂,“舍不得盛京的雪?”

塔娜說不清為何蓦然心事重重,聽他問,隻緩緩搖頭。

“放心。”男人的手握過來。知她是思念孩子,此行長白祭祖惟獨他二人,襁褓嬰兒留在宮中讓人照顧。

他低聲道:“心疼兒子,更要注意自己身體。”

男人的鐵臂锢得她脊骨生疼,塔娜悶哼着掙動:“你輕點。”

“科爾沁送來的鹿茸膏,知道你嫌腥,摻了天山蜜煉成丸。”他從懷中摸出藥囊打開,喂到她唇邊,“咽下去,不然……我學漢人嚼哺喂你。”

塔娜不輕不重嗔他一眼,“不愧是皇上,什麼名貴藥材都找得來。”

凝着她乖順将藥服下,還勃烈擒住她的腕輕輕按在暖籠上,“隻要你要,我都給你找來。”

“若我要你鬓角第一根白發呢?”她淺淺掃過他濃黑鬓發。

“依你。”聞言,男人抓着她指尖劃過發間舊疤,“這是火箭燎的,這兒……是攻錦州時凍裂的。”最後,指腹停在耳後完好的發根,“我就将這根留着,等着你親手給我染霜。”

待抵達長白,她卻忽然來了月信,堂堂天子将她從雪山背上背下,隻差要将沿路都鋪銀滿狐皮。

暮色浸透雪松林,三千親衛紮營在半山腰,阿穆克跟随聖駕二十七年,還是頭回見皇帝蹲在雪地裡挑揀藥材。

銅吊子裡的暖湯咕嘟作響,還勃烈抓起把雪,搓在小臂新燙的水泡上,“野蜂蜜拿來。”

阿穆克趕緊配合遞過去,又聽他咕哝道:“剛剛黃連好像多加了些。”

親衛簡直對天無語。

“一會兒,她要是嫌苦怎麼辦……”

哦,蒼天啊,山神啊。

阿穆克他也想問問:那自己站在這裡,皇上既看不上讓他幫忙,連火都要親自生,但又不允他走——他又該怎麼辦?

“應該好了。”蹲着的那位,似乎終于露出滿意的神色。

阿穆克以為自己的折磨即将結束,差點喜極而泣。“那……皇上現在端去給娘娘?”

可地上那位卻皺眉思忖,片刻才道:“還是你送去吧。”

“可……這是您記着太醫給的方子,親自挑選藥材,又熬制了這樣久的心意……”阿穆克欲哭無淚,他是真想溜啊。

“讓她看見我燙了手,又要念我了。”男人說着,眉宇間卻是掩不住的喜意。

唉,沒眼看,真是沒眼看。

阿穆克正要接過皇帝手中的湯,都已經碰到了,又突然被那一位收回手去,還勃烈将湯壺折在自己懷裡,像護着什麼寶貝似的,“還是朕親自去吧。”

塔娜倚在榻上,本來給自己脫了一隻襪,正想脫另一隻,忽然聽到背後中氣十足的一聲:“快穿上,你哪受得一點涼!”

清甜香氣随着他入内而來,她問:“那是什麼?”

“怕你月信不舒服,暖湯。”

“我是說,那是什麼?”她點點他藏在背後的左掌,見他頗有幾分不情不願,塔娜傾身過去,見那掌心赫然兩道新燙的水泡,還疊着舊年凍瘡。

心下酸軟,“你……親自給我煮的?”

“我沒事。”還勃烈坐下,讓她就着自己的手喝。塔娜雙唇才嘗到藥汁,便苦得眉心蹙起,他卻輕輕捏住她後頸,“喝三口,便許你咬我一口。”

這是什麼渾話?

這男人有時候簡直幼稚得讓人哭笑不得。塔娜依言喝完了一碗湯,見他指指帳頂,“你看那裡。”

帳頂簾子,恰好漏進一刃月光。

她擡頭去看,男人熾熱胸膛忽然貼上微涼背脊,手指牽住她的,拂過自己的唇,鎖骨,堅硬的肌肉,“不咬我了?”

塔娜用力拍他一下,“想想給兒子取什麼名字。”

男人冷哼一聲,又醋了。低頭抗議似的啃她頸窩,兒子兒子,心裡隻有兒子。

塔娜在他腰腹上狠狠掐了一把:“你偏心得都不許兒子宿在關雎宮……”

“再給我生個女兒,我就準那小子回來睡。”熾熱呼吸突然下移,掌心順着腿側滑落,觸到月事帶的金線紋繡,男人煩躁悶哼,“女兒一切都要像你,除了不能……如你這般磋磨我。”

最後一口雪夜月色,在兩人的纏綿撕咬中緩緩渡盡。

也許帝王的手能攬住月,可是,也能夠握住風嗎?

自長白返程途中,塔娜胸前的玉墜子不知何故忽然裂了條縫。這一行,并着風雪刮來的盛京急報,畫上一個并不完滿的句号。

那是她的第二個孩子。

那本來,該是他的太子。

那小小孩童,在史書上隻留下輕描淡寫的記載。

——關雎宮宸妃生一男孩,于生後第七個月患病,正月二十八日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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