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骁已經把你送給我了,你給尖牙陪葬,算怎麼回事?”
他譏諷一笑,很是輕蔑的口吻。
溫小禾顫抖着唇,她攥了攥帆布包,摸到包裡堅硬的匕首,打算跑到納塔面前,不是求情,而是刺殺。
手臂被一隻大手抓住,陸北骁站在她的身後,居高臨下的位置,自然把她的小動作看在眼裡。
她扭頭望向身後的男人,水汪汪的眼睛噙着淚花,睫毛不停的顫抖,像是風雨中破碎翅膀的蝴蝶。
目光交彙,沒有說話,她的心卻疼得厲害,像是炸裂開了。
納塔歪着頭,伸長脖子,很是火大,緩了許久才壓下心底的火氣,再一擡頭,看到溫小禾撿了地上的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他抽出腰後别着的彎刀,反手飛過去,分毫不差地把她手中的匕首打落在地上。
溫小禾手腕一震,險些摔在地上,陸北骁扶住她的腰,她勉強站穩。
她望向納塔,眼神中有幾分疑惑,他不想讓她死?
是因為陸北骁剛把她送給他,他的新鮮勁還沒過嗎,也對,男人對女人的新鮮勁要等睡過了才會過去。
“尖牙如果想咬的人是你,那它确實該死。”
嗯?溫小禾眼睛一亮,沒想到納塔轉變心意來的這麼快,看來他這個人,喜歡狼沒錯,但更愛女色。
她将将松口氣,耳邊又傳來一道逼人的聲音:“想要咬傷缪瓦的大夫人,尖牙它死不足惜。”
缪瓦的大夫人?是誰,這裡除了她,沒有第二個女人。
“大夫人!”
“大夫人!”
跟随着納塔的一衆小弟,高舉長槍,呼聲此起彼伏。
溫小禾踉跄着後退一步,後背碰上陸北骁堅硬的前胸,她的手臂被身後一隻大手抓住,冰涼的手臂突然有了一圈溫暖,莫名形成強有力的安全感。
她仰頭看着陸北骁,輕搖腦袋,她絕對不會當缪瓦的大夫人的,更納塔這種人成為夫妻,她會被萬人唾棄。
陸北骁黑眸比夜色還深,凝視着她,緩緩松開圈着她的手臂的大手。
溫小禾徹底慌神了,她眼神裡升起絕望之色,擡起手想要抓住陸北骁的手卻被她輕松躲開。
沒等她開口質問,腰後襲來一道痛感,納塔掐着她的腰,把她拖入懷中。
“陸北骁!”
她喊他,企圖喚醒他的良知,剛才是誰願意替他死,是誰擋在他面前以死相挾納塔,他才有命活着,他都忘了嗎?
納塔單手锢着她,騰出一隻手鉗住她的下颚,她隻一味張着嘴,發不出半個字,臉頰上平白多了兩道指痕。
他低下頭,狹長的灰眸死死盯着她一臉絕望的表情,口吻強硬地說:“你以後隻能叫我的名字,不止下面的嘴,上面這張嘴我也要。”
溫小禾掙紮兩下,晃動腦袋脫開他的大手,咬破了下唇,鮮紅一片,憤憤地說:“你做夢,我已經嫁人了,不可能再嫁給你。”
“是嗎?”納塔低啞的聲音帶着幾分惱羞成怒的癡狂,她說她已經嫁人了,已經嫁人了,他怎麼沒早幾年把湄索占為己有,翻個底朝天把她翻出來,讓她從頭到腳都沾上他的氣息。
他問溫小禾,卻擡起眼皮看向陸北骁。
陸北骁清隽的面容上沒有半點表情起伏,拳頭攥緊,肩膀上剛止住的傷口,又開始滴血,一滴滴滴在濕潤的泥土地上。
“三日後是良辰吉日,我明天下山置辦婚禮要用的東西。”
溫小禾眼睛睜大,接着質問他:“你瘋了嗎?陸北骁,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這樣做會害了我,會害了你自己。”
他不僅不救她,還親口提出要下山置辦婚禮用的東西,上次他們結婚,也是他一手置辦的,連喜糖都是他親自挑選的。
納塔點頭,讓一旁的小弟把溫小禾捆起來帶走,沒等她走遠,便對陸北骁說:“這事你熟,交給你辦我放心。”
溫小禾背對着陸北骁和納塔兩人,她看不到陸北骁現在的表情有多難看,黑暗中鐵青着一張臉,卻能聽到兩人談話的聲音。
納塔不是蠢貨,他猜都能猜到陸北骁和她之間的關系,她又說她結婚了,除了陸北骁還能是誰。
她停下腳步,冷言冷語:“我喜歡紅色,糖紙和剪花都要紅色的,骁哥可得好好記住了,不然我會不高興的。”
頓了兩秒,陸北骁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不鹹不淡的口吻:“好。”
一衆小弟又高呼起來,在寂靜的雨夜,此起彼伏的聲音實在刺耳。
“恭喜納塔老大!”
“恭喜納塔老大。”
……
溫小禾走出去沒幾步,眼前一黑,“哐當”一聲倒在地上。
陸北骁一個箭步沖過去,把她從地上撈起來,雙膝跪在泥土地上,擡起受傷的右臂,忍痛摸上她滾燙的臉頰,心裡咯噔一下。
兩旁站着的小弟躍躍欲試要從他手裡搶人,隻等納塔老大發号施令。
陸北骁扭頭看站在原地的納塔,眼神冷冽,納塔眯眯眼,擺了擺手讓兩旁的小弟都讓開。
“你們也是舊相識了,這兩日你負責跟着她,她想要什麼就準備什麼。”
“如果她丢了,你也就不用繼續待在缪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