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風聲吹動檐角的銅鐘,隻聽“铛”一聲巨響,原本禁閉的大門被猛得打開。
兩位仙童不似剛才那副樣子,隻見她們二人雙手握着羽劍,對站在門前的衆人兇神惡煞道:
“好啊,你們居然敢闖玄淵宮,看我們怎麼收拾你們。”
說罷,手中的羽劍已經飛了過來。梨華手中幻化出一對短刀,迎上二人的劍。
“話别說太早,看本貓仙不把你們抽皮扒筋。”
兩方互不相讓,打得膠着時,隻見一個金光法器落在衆人身前。
電光火石之間,那個法器發出刺眼的光芒,震得幾人連連敗退。
“啊!”
兩位仙童也不得不躲避法器的光芒,不再嚣張。
長安飛身而起,手持法器,對兩個仙童道:
“我等奉佑什娘娘之命,前來昆侖山玄淵宮送壽帖,還望兩位仙童通報一聲。”
手中的法器展開,是一張九重天禦前壽帖。
兩個仙童收了手中的羽劍,拍了拍衣裙,遂不發一言地進了門去。
躲在最後的流青上前道:
“那渾元老祖閉關數千年,真會因為一張壽帖出關來?”
長安用手指研磨着壽帖上的紋路,懷裡的鲨魚擺了擺尾巴。
她心裡也沒有底,隻是默默祈禱渾元老祖能想起那些年的師徒情分。
玄淵宮的門再一次被打開,缥缈的仙音從門裡傳來。
“諸位,進來吧。”
衆人相視點頭,遂踏進了玄淵宮的大門。
玄淵宮殿裡仙霧缭繞,隐約聽見環佩輕響,仙樂淋漓。
身穿羽衣的仙子端上香味四溢的茶,又走入雲霧之中消失不見。
兩位仙童恭恭敬敬請幾人上座,遂飛身成了一對彩色的鹦鹉立在籠子上。
長安打量了一番,遂示意衆人坐下。頃刻,隻見一縷雲從門外飄來。
雲車懸于仙雲之上,露出紫霧缭繞的車辇。
銀絲流雲織就帷幕,四盞盞青玉長明燈懸于雲車四角,燈焰吞吐間竟凝成太極圖虛影。
車中端坐着的就是渾元老祖,隻見老祖鶴發如雪卻根根如鐵,玄色道袍上暗繡的八卦紋路随呼吸流轉,似有星辰隐現。
老祖眉如霜劍,眸光冷冽,掃落在衆人身上時,不禁讓人心生畏懼。
雲車在衆人目睹中穿堂而來,最終又如同一縷雲煙一樣消失不見。
此時的渾元老祖早已端坐在主位之上,掃視一番後,出聲道:
“諸位,是為了禹阿佑來的,還是因為這一帖來的。”
說時,渾元老祖冷冽的眼神看向了長安手裡的帖子。
長安上前一步,行禮道:
“老祖,我等确實是為了這兩件事而來。”
聽罷長安的回應,渾元老祖笑出了聲。寬大的袖子揮起,長安手中的壽帖已經落到了渾元老祖的手中。
長安有些驚愕,隻見那渾元老祖翻了翻手中的請帖,笑道:
“本道閉關多年,從不參加這等宴會,諸位請回吧。”
“老祖!”
長安剛想說什麼,卻被老祖一揮手,封住了嘴。
請帖也回到了長安手中。
一旁的梨華和琉璃剛想開口,這才發現怎麼也出不了一點聲。
此時,隻剩下流青能開口說話。
流青撇了一眼端坐在上方的渾元老祖,不禁蹙鼻道:
“老祖還是老脾氣,不如聽她們把話說完,或許這次老祖願意出手相助呢?”
面對老友的調侃,渾元老祖終于露出一點笑顔,道:
“流青啊,你這個家夥怎麼跟這群小孩子混在一起去了?”
流青長歎一聲,怒道:
“世事無常,我參破蒼天道第七層時,被困在夢境裡,卻不小心被擺了一道,這不就隻能跟着這群孩子上你這昆侖山了。”
說時,渾元老祖已經起身走了下來。
能讓流青吃虧,這倒是一件稀奇事情。渾元老祖捋了捋花白的胡須,掐指便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居然是他,但本道與玄淵宮從不參與九重天的事宜。你們今日找本道,也是無濟于事。”
流青揮了揮衣袖,門外長階上的雲煙散去,露出一個小小的身影。
額頭早已磕破,鮮血和淚水汗液混在一起落下。
玄淵宮前的神像一點一點破碎凋零。
神像臉上的裂痕如同是被眼淚割裂,侵蝕,最終侵蝕整個神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