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羽衣,仙車漫舞。籌光交錯中,那個身穿華麗羽衣的小女孩被父君舉起來觸摸到挂在車翹檐上的七星燈。
小女孩吵着要将車上的燈取下玩耍,卻被父君訓斥了一頓,被一衆身穿羅裙的侍女帶走了。
這個夢很是奇怪,因為禹阿佑居然夢見自己是那一盞燈籠。
“阿佑姐姐,你終于醒了!”
睜眼時,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小屋和守在自己身邊的白朝朝。
見禹阿佑清醒過來,白朝朝連忙端來溫熱的藥喂下去。
又解釋道:
“蕭大夫的兒子蕭明聽說你病了,特意從鎮上趕過來為你熬的藥。”
正說話時,年輕男人端着藥罐從門外進來。
見禹阿佑已經醒了,也隻是微微點了點頭,道:
“你醒了就好,我爹在世時說你一個女孩子不容易,要我多照顧你。”
聽罷蕭明的話,禹阿佑起身表示感謝,卻被蕭明連聲制止:
“你說你都做了渾元老祖的弟子了,為何還會患上瘟病?”
面對蕭明的疑問,禹阿佑猛烈地咳嗽了幾聲,才道:
“是洪水,下山前大師姐說我會有這一劫。”
這是她成為九重天禦風師的必經之路。
這些修仙之人的事他不懂,蕭明搖了搖頭,将手裡的藥遞給白朝朝後回了鎮上去。
白朝朝坐在床頭,将瓷碗裡的藥一勺一勺喂給禹阿佑。
禹阿佑在沉默許久之後,選擇将碗裡的藥一飲而盡,臉上卻沒顯露出任何表情。
“阿佑姐姐,凡事都要有一個過程,莫要着急。”
面對白朝朝的慰藉,禹阿佑已經滿血複活,握住了白朝朝的肩,道:
“我現在回玄淵宮複命!”
禹阿佑的性格,她勸不住,也不會勸她。
畢竟若真有什麼問題,難道渾元老祖還會放着自己的徒弟不管嗎?
望着禹阿佑上山的背影,白朝朝有些無奈,卻又生出了一種莫名其妙的驕傲,為禹阿佑感到驕傲。
………
往後,禹阿佑經常外出。穿着所蓑衣,戴着鬥笠行走于各個地方。
見這位禦風師越來越熟練,白朝朝不愛跟着她跑,而是修繕了玄淵宮腳下的木屋,過着悠閑自在的生活。
悠閑的時光匆匆而過,轉眼蕭明的第九代孫已經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紀。
鞭炮聲裡,禹阿佑和白朝朝戴着鬥笠,送去了新婚禮物。
那個叫蕭然的小子望着兩人離開地背影不發一言,屆時,離禹阿佑拜師玄淵宮已經過去千年的時光。
禹阿佑成了一位掌管這四時風雨雪的禦風師,這千年時光裡,四界境地别無一點災害發生。
禹阿佑也有了晉升去九重天太清殿任職掌事司特使的機會。
“阿佑,禦風術第十層,乃是和蒼生道初層相通之處。十日之後就是九重天掌事司特使的晉升大考,這個位置有很多人趨勢若骛。你務必要專心,沖破禦風術第十層。”
面對渾元老祖苦口婆心的教誨,禹阿佑點頭應下,卻被渾元老祖察覺到她心裡的那份無措和不安。
渾元老祖手中的拂塵一揮,變成了一把戒尺。戒尺狠狠敲詐禹阿佑的手掌心,讓禹阿佑回了神。
“修行要專心,怎可在參禅悟道的時候想其他的事情。”
禹阿佑連忙認錯:
“徒兒一定好生修煉,不負老祖所望。”
渾元老祖點了點頭,甚是滿意地捋着胡須離開。
明明晉升就在眼前,去往九重天她便能掌握更多的風雨變換,做更多的事情,幫助更多的人。
禹阿佑也不知道自己在不安什麼,隻是隐隐覺得此行定會不順。
就連師父叫的靜心咒都壓不下浮躁的心,禹阿佑歎了口氣。睜眼時,隻見一個頂着雞窩頭的男子出現在眼前。
此人雖然一身邋遢,但氣質不凡。她雖然沒見過那個傳說中閉關不出的二師兄靈曉真君,但也能猜到眼前的正是這個人了。
“你是,靈曉師兄?”
見他一邊啃着桃子,一邊看着自己,禹阿佑不禁發出了疑問。
而那人不曾作答,隻是繼續啃着手裡的桃子。
“你想去九重天嗎?”
面對他莫名其妙的詢問,禹阿佑有些疑惑不解。
他順勢坐到了自己小師妹身邊,手掌中浮現出八卦圖。隻見靈曉運算手中的八卦,得出了結論。
“時機未到,想必師父更清楚其中的變換,你不必焦慮。”
難道?此次真的不成?
靈曉看了一眼有些失落的禹阿佑,卻跟沒心沒肺一樣繼續啃着手裡的桃子。
“靈曉!”
大師姐嚴肅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下一秒,靈曉被拎着後頸扔回了密室。
靈煙怒道:
“蒼天道第九層都沒破的人有什麼資格出關來?”
氣不過的靈曉又嘟囔了幾句,最終沒了聲。
靈煙知道禹阿佑的困惑,遂順勢坐下來,禹阿佑看向靈煙,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師姐,我隻是害怕辜負老祖的期望。”
靈煙笑了笑,寬慰道:
“阿佑,有很多事情不能強求,更何況九重天的局勢比你想象得更複雜。遵從本心就好,無需顧慮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