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晉江文學城
司盛擺弄了下搭在腿上的西服外套,垂着臉,飄逸的頭發正好散在耳邊,“我叫司盛,司南的司,盛氣淩人的盛。”
“嗯。”李廷雲嗅着從車窗裡透出的冷風,舌尖碾過這兩個字,砸吧着咽進心裡。
司盛擡起臉,青蔥白玉般的手指從昏暗的車裡伸出來,按在李廷雲的被衣物蓋着的鎖骨上,語氣悠揚平淡,“知道你做了什麼嗎?”
衣領上的觸感若有似無,如一陣清風般繞着他打轉,李廷雲唇色漸漸發白,想起昨夜、床上、小老闆咬着牙的問話。
責怪的、抱怨的、威脅的和根本躲不掉的顫抖。
和現在風輕雲淡的完全不一樣。
李廷雲垂臉:“嗯。”
司盛睨了李廷雲一眼,瞧不得他這幅耷拉着耳朵委屈的模樣,跟誰欺負他了似的。
司盛斜眼:“從今往後,别讓我聽見你和誰上了床。”
“嗯。”李廷雲垂着腦袋,下意識地繼續點頭應和,突然腦子轉彎,一雙蒲扇似的大手搭在窗檐上,湊了過去,“您、您是說?”
成年男人熱烘烘的氣撲過來,沖散了車内的涼風。
司盛嫌棄地往裡偏了偏臉,伸出去的手用力推了一把李廷雲的堅實的胸膛,拉開些距離,“和我說再見。”
李廷雲剛興奮起來的心情猛地墜落下去,跟坐了過山車似的,“現在就走?”
司盛掀眸,臉上還是寫了那句話“難道繼續在你這過夜?”。
李廷雲意會到了,胸口被小老闆推過的地方燙燙的,他戀戀不舍地松開車窗,從口袋裡摸出買了好久的藥,從車窗裡塞進去,“司、司盛,你記得抹。”
藥膏還帶着身前人灼人的體溫,纏着司盛的指尖。
李廷雲身上的溫度比他高上一兩度,體内的更是,能燙的他渾身發抖。
司盛把藥膏随手丢在旁邊,目不旁視地對着崔啟安說:“走吧。”
車子不用再啟動了,眼看着小老闆就要離開視線,李廷雲下意識地伸出手,招搖地對着後視鏡,毫無理智地喊着。
“再見。”
“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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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車子沒再回頭,順利地駛向司盛的公司。
崔啟安從後視鏡裡一分鐘瞥了司盛十幾次,目光從那套不合身份的運動服開始,然後是雜亂的頭發,再是他圈子裡那些小姑娘們最羨慕的冷白皮,以及被冷白皮映襯着過分紅的印記。
隻看了一眼,司盛就從後視鏡裡瞪他。
崔啟安搓了搓手指,想給自己點一根華子。
車子到了司盛公司的樓底下,完成了司機任務的崔啟安還是沒忍住,點了根煙,語氣沉重又傷心,跟自家白菜被豬拱了是一個語氣,“盛啊。”
司盛靠在座位上,半阖着眼睛,崔啟安的話就寫在臉上,明晃晃地想問什麼。
他語氣跟往常一樣平淡,“放。”
“你怎麼想的啊?”煙霧彌漫中,崔啟安終于敢明目張膽地看向司盛。
他都不敢想,昨晚的戰況是有多激烈,他家小盛才會被蹂躏成這樣,一股子桃子熟透了的頹靡。
要說是李廷雲主動的,或者說是李廷雲強迫的,他一百個不相信,司盛是什麼人,踏馬的,隻要他露出一點不願意,旁邊就能沖出□□頭十個大漢,把人截下,順便給對面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一個大比兜。
“你問什麼?”司盛睜開眼睛,透過朦胧煙霧抓到崔啟安的視線。
崔啟安夾着香煙的手一抖,下意識想回避司盛的眼神,愣着梗着脖子沒撤下,“你知道的,哥的智商不如你,但好歹情商要比你高一點。”
司盛又阖上眼睛,唇邊挂上若有似無的譏诮。
也是聽到了今天的第一個笑話,崔啟安竟然說他的情商比他高。
他睜開眼,語氣平平,說出來的話語不驚人死不休:“你表妹的朋友喜歡你表妹。”
“What!!”崔啟安瞪眼,一截煙灰剛好落在他光着的大腿上,給他燙了個激靈,他連忙站起來想拍灰,又一頭撞在車頂上,好大一聲“嘭”。
“我草,真尼瑪疼啊!”崔啟安捂着腦袋,在座位上跟螞蝗似的絞過來絞過去。
司盛掀開半隻眼,疼也沒耽誤崔啟安嘴吸在煙屁股上,制造二手煙。
崔啟安狂吸幾口煙,把煙屁股丢出去,捂着腦袋還是不可置信,反反複複地小聲嘀咕,“怎麼可能,不像啊,不對,不對不對。”
半天了也還是沒從腦子裡找到一點線索,崔啟安攀着座椅,請教司盛,“盛啊,哥不是懷疑你啊,有沒有可能,有沒有一點點可能,是你看錯了?”
崔啟安掐着手指,比出那幾乎看不見的一厘厘空隙。
“你覺得呢?”司盛挑起半邊眉,即使在幼稚的運動服的映襯下,依舊有足夠的可信度,“從小打到,我看錯過嗎?”
崔啟安一顆心碎成了渣渣,“老子的初戀啊啊!”
“第十八段初戀。”司盛别開臉不忍直視地下了評語。
從來沒戀過,段段都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