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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還沒睡過人的大床濕了。
李廷雲又端着人去了偌大的等身鏡前。
攬着人的腰,抓着人的腳踝,把圍裙的下擺做到洇濕,逐漸變得透明。
司盛極不喜歡做的時候看到鏡子,幹淨純澈的鏡子會把一切都照個通透。
他不喜歡。他不喜歡看到自己無神的眼睛,暧昧的膚色,情不自禁的動作,和不由自主的依賴。
但他又喜歡。喜歡看到李廷雲占有欲的眼睛,堅實有線條的身體,和滿心滿眼隻為他服務的一切。
一切都是放大式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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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盛被吵醒的時候,已經是夜裡七八點鐘。
他推開搭在身上的手臂,去撈放在床頭的手機。
一個沒有姓名的号碼在手機屏幕上跳躍。
司盛用還在打顫的眼皮瞄了一眼,挪了挪發抖的大腿,拽了拽搭在腰上綠色的夏涼被,接通了電話。
“是小盛嗎?”
司盛蓦地掀起眼皮,嘴角也一并掀起,他對着手機輕輕說了一聲:“二叔的辦事效率還真是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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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盛和李廷雲是夜裡十點到的老李頭的店面,那店照常泛着暧昧的紫光。
司家二叔站在門口,連進都不敢進。
誰知道自家那個侄子又犯什麼病,非要約在這裡,這地哪像是人來的地方。
還有這家店他都不想說。
正經人家誰家店面的燈光用紫色的?
司盛忍着身上的些微不适下了車,目光率先落在司家二叔手裡牽着的兩個孩子身上。
粉雕玉琢,看起來倒是乖巧的很。
不乖也沒關系,到他手裡就沒有不乖的。
“二叔送到了就走吧。”司盛閑庭自若地走到店門口,拍了拍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塵。
司家二叔:“……”你當我是閃送啊?
司家二叔心裡mmp表面風輕雲淡:“那什麼,我總得給你介紹介紹,這兩個孩子是來自……”
“來自于誰,以後都是我和李廷雲的,您說是不是?”司盛摸了摸手腕處新鮮的牙印,把折起的襯衫袖口放下去。
簡直是條瘋狗。
司盛瞪李廷雲一眼。
李廷雲在小老闆的注視之下,摸了摸下巴,随即似乎醍醐灌頂一般,走到司家二叔身邊,将躲在司家二叔身後的兩個小男娃接了
過來。
“那……”司家二叔兩手空空,一臉尴尬地想問。
司盛蹲下身,修長的手指從口袋裡摸出兩個紅包,遞到了兩個孩子面前。
粉雕玉琢的小男娃偷偷看了司家二叔一眼,得到了允許的眼色,才喏喏收下。
司盛的嘴角掀起弧度,重新站起身:“我和二叔不同,我說話向來算話。”
司家二叔:“……”就你會罵人是吧?
司家二叔吃了一肚子氣溜了。
李廷雲開了門,把兩個小蘿蔔頭放進了店裡。
今天店裡沒生意,歇的早。
紫光開着是趁着店裡沒人給多肉補個光。
李廷雲把兩個小蘿蔔頭安置在凳子上,一人給了個糖果,上院子去喊老爸去了。
老李頭本來被吵醒了特煩,看見來煩自己的人是李廷雲更煩了,差點給李廷雲一個大比兜。
手還沒揮出去,突然聽見自家多了兩個孫孫,老李頭差點從床上蹦起來。
他懷疑自己做夢,擡起手給了自己大腿結結實實的一巴掌,黝黑的大腿上留下了結結實實的紅掌印。
嗯,疼得慌,不是夢。
他穿起鞋子就要往外頭走,李廷雲連忙伸手攔住。
司盛的條件很簡單也很不簡單。
回去經營司家可以,司家必須給他兩個族譜上不超過五歲的孩子,必須是正正經經寫入族譜的,而在他們被選中的那一刻開始,
就不再姓司,而改姓李。
但凡是個正經的司家人都不會同意這種條件。
于是,司盛增加了一個條件,隻要這兩個孩子換了姓,那未來他手下所有的财産,都會一分為三,其中的兩份由這兩個孩子繼
承。
不用司盛繼續說什麼,司家人都知道這是多麼大的誘惑。
司家二叔差點打斷自家兒子的腿,咬着牙怒罵自家兒子,就知道玩男人,早點搞出個孫子多好。
司家二叔心痛地送來兩個孩子。
并上他們已經更換的新的身份證。
老李頭把兩張身份證拿在手裡看了又看,差點給兒子一個愛的抱抱。
兒子這到底是哪裡來的狗屎運,找到小老闆這麼好的對象。
司盛沒有照顧小孩的想法,他現在的樂趣全在照顧兩條狗上。
孩子放在李廷雲爸爸這,是他和李廷雲商量後的結果。
李廷雲聽見司盛的建議後,差點壓着司盛又來了一次,到底是聽見孩子在來的路上了,忍了下來。
司盛的想法很簡單,想看人吃吃苦。
他沒打算一輩子困在司家,司家也不能真的沒人接手,他已經對司家那幫子爛到心眼裡的東西失望。
未來司家的家主,不如由他從小帶起。
而帶孩子的第一步,就是讓他們脫離早已糜爛的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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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李廷雲一直心不在焉地看向車窗外。
司盛偏過臉,看李廷雲後勁脖子上,被他咬的透出血絲的小痣:“舍不得?”
“啥?”李廷雲眨巴了兩下眼睛,看向小老闆,“什麼舍不得?”
“那兩個孩子。”
李廷雲有些莫名奇妙,他捉到小老闆的手腕,放在自己手心細細摩挲,擰着眉頭小心求問:“我隻是在想,咱們能不能換個房間
啊?”
司盛動了動手指,眸子望着他:“怎麼說?”
“剛才從房間醒的時候,差點以為自己穿越了。”
司盛挑起眉頭沒有說話,等着李廷雲的下半句話。
“我還以為自己穿成了個生菜,頭頂綠的發慌。”
司盛:“……”
行吧,批準了吧。
他總不能說自己醒來的時候,也差不多是這麼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