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一瞬,楚北翎漸漸回神,彎着腰鑽進人群之中去找筆,正殿前巨大香爐四周人群流動密集,不少香客舉着香,嘴裡念念有詞,半天不動。
楚北翎艱難地穿梭在不動如山的香客之中彎腰尋筆。
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楚北翎瞬間打開厲冬的觸碰往後退了兩步,看見是厲冬松了口氣:“你也不出聲,吓我一跳。”
厲冬被他突如其來神經質的反應吓一跳,比他還郁悶,“你做什麼了這麼心虛?”轉而看他臉色慘白,瞬間緊張起來:“你怎麼了?”
楚北翎長長呼了一口氣:“筆滾進人群不見了。”
厲冬翻了個白眼:“嗨,吓我一跳,我還以為發生什麼大事,一支筆而已不見就不見呗~你至于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叫你也不理?!”
楚北翎也不知道怎麼了,總覺得一定要找到那隻筆才行:“你們先回去,等我找到的。”
“這裡人多,早就不知道被踢到那個角落裡去了。”厲冬揚揚下巴:“别找了趕快把祈福條挂起來,許圖南該等着急了。”
楚北翎舔了舔幹澀的嘴唇:“嗯。”
厲冬打算看看他寫什麼願望,伸手就過來搶他的祈福條,被楚北翎摁着肩膀推倒一旁:“别亂動。”
“看看又不會少塊肉。”厲冬十分不滿。
楚北翎拒絕的幹脆:“不給看。”
“行吧行吧。”厲冬不理他伸手将紅色祈福條挂上綠色的藤架。
楚北翎繞到另一側,将紅色祈福條挂上綠色的藤架,明晃晃的陽光從藤蔓空隙筆直落下形成丁達爾效應,紅色的祈福帶在光影中飄搖。
那一抹紅,奪目又刺眼。
楚北翎盯着看了許久,内心天人交戰要不要摘下來,厲冬拍了拍他;“看什麼呢?走了。”
“嗯。”楚北翎依舊站在原地沒動。
走了兩步的厲冬回過頭,見他還站在原地沒動,直接将人拽走。
三個人又在周邊逛了一圈,一直到暮色降臨,幾個人才盡興準備各回各家。
回到閘弄口,剛進單元樓,楚北翎遇上準備出門的邢禹。
四目相對片刻,又很快錯開。
邢禹從他身側走過,朝停在單元路口一輛黑色的轎車走去,前排司機下來,替他拉開後座車門,請他上車。
關開門動作太快,夕陽的餘晖裡,楚北翎隐隐約約看見一個西裝革履大号版的邢禹。
這是邢禹父親?!
還沒來及仔細看,車子很快開離小區。
楚北翎有些疑惑,卻沒有多想,轉身走進單元樓内。
周末兩天楚北翎在家時,沒有聽見晚間邢禹拉大提琴傳出的聲音,返校時,他按照黎女士要求去頂樓找邢禹也沒人影。
楚小少爺以為邢禹又提前回校,便沒在理他,自己回了學校。
等到學校,楚北翎依舊沒有看到邢禹,去學校湖邊寫生時,他特意路過美教,教室門窗緊閉,一看就沒人。
直到晚自習結束,回到寝室邢禹連個人影都沒有。
楚北翎想,難道他的願望這麼靈,說原地消失,所以邢禹就真消失了?!
楚小小爺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許久都沒有睡着,住在他下鋪的柯錦程擡腳踹了踹床闆,将床闆頂起一個凸起。
楚北翎彎腰去看下鋪的人:“怎麼了?”
柯錦程語調帶着被吵醒的困意:“番番小王子,别翻身了。”
楚北翎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淩晨1點半了,他連忙道歉,不再繼續鹹魚翻身,吵其他人休息。
邢禹原地消失他高興都來不及,郁悶個什麼勁!
沒必要多想,沒必要多想——
思及此,楚小少爺很快便安心入夢,一覺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一早,被起床号叫醒時,楚北翎坐起看到對面床鋪空無一人時,他一時半刻還真沒有習慣。
邢禹不在,沒人給他提神醒腦,楚北翎混沌不清的度過一個早晨,打着哈欠一直撐到早自習下課。
鈴聲剛響,楚小少爺便趴在桌子上補個覺。
“卧槽,邢禹出車禍了。”許圖南的大嗓門回蕩在教室。
原本吵鬧的教室瞬間安靜下來,紛紛看向他,如同水滴進油鍋,下一秒,教室直接炸了鍋,噼裡啪啦作響。
楚北翎困意被突如起來的消息打散,從桌闆上瞬間彈起。
他想起在靈隐寺自己寫的祈福條……不會吧……
身體比腦子反應更快,楚北翎一個健步閃現到許圖南面前拉住他的手,緊張地問:“他,他沒事吧?”
許圖南搖搖頭:“不清楚,給他發來消息問為什麼沒來,他說出了車禍,就沒再回我。”
畢竟邢禹出車禍很有可能是他導緻的,萬一真出什麼事,那他可就太罪過了。
楚小少爺打算親自問問邢禹,順便救贖一下内心的罪惡感。
剛打算問,楚北翎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沒有邢禹聯系方式,一個都沒有。
楚北翎:“胡圖圖,你把邢禹的聯系方式給我一個。”
“Q還是微信?”許圖南社交小達人一個,軍訓周期間已經加上班裡所有人。
楚北翎有些焦躁:“随便,能聯系上他的就行,快一點,王采燕馬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