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台沒有開燈,隻有客廳與落地窗外透過來的霓虹,暈染在兩人臉上晦暗不明。
邢禹沒有回要不要,直直盯着他,冷峻漆黑的眉眼看不出半點情緒,讓楚北翎想不明也不知道邢禹到底什麼意思。
一秒。
兩秒。
三秒。
……
楚北翎心越來越涼,一點點沉到谷底。
邢禹凝望着他,不知道過去多久。
——就在楚北翎以為邢禹會拒絕的時候。
邢禹捏住他的下巴:“你把我當成什麼,消遣嗎?”
楚北翎眼睛微微睜大,不太明白他什麼這麼說。
凝固的思維過了片刻才逐漸解凍回歸。
他搖頭,連忙解釋:“不,不是消遣。”
邢禹不置是否,微微勾起他的下巴,指腹摁在楚北翎下唇,反複摩挲。
“楚北翎,不是和好,當年我們沒有分手,你忘記了?!”他拇指一點點壓過他的唇角,語氣帶些咬牙切齒的味道:“你忘記了。”
楚北翎沒忘,也不可能忘;“沒……唔……”
話語戛然而止,語氣也變了調。
邢禹食指與中指伸進楚北翎口腔内,遊刃有餘玩弄他的舌尖,一點點侵占領地,退無可退。
以前他就這樣,讓人防不勝防。
楚北翎也不會對他設防。
這點邢禹也很清楚。
提琴手一向靈活,又大概是某些記憶被勾起,舌尖也有了自己的想法,小心翼翼靠近,舔了舔他帶着剝繭的手指,讨/饒、迎合。
邢禹眼睛危險地眯了眯,轉瞬抽出手。
熟悉的東西被人拿走,楚北翎微微發怔,胸口被空虛和落寞覆蓋,正失落,被邢禹鉗住手腕,一把拽進懷裡。
還沒有反應過來,細密的吻落了下來。
邢禹捧着他的臉,低頭,将他緊緊扣在懷裡親吻。
确切的說是咬。
帶着強勢的壓迫感,邢禹毫不留情兇殘地撬開他唇瓣,舌尖抵入,勾上楚北翎的舌頭,然後咬他舌尖。
楚北翎怔楞一瞬,很快回應。
邢禹手逐漸下移,捏住他後頸扯離,寬大帶着剝繭的手掌以桎梏姿态将楚北翎的脖子攏在手心裡。
他垂眸看他。
昏暗的環境,一切都那麼不真實,讓楚北翎嚴重懷疑此時此刻是不是幻覺,可看邢禹眼底流露出的難言複雜。
——他現在分不清了。
楚北翎喉結滾了滾,想問為什麼不繼續親了,咬也可以。
邢禹挑起若有似無的笑,指腹壓住他唇,禁止他發出聲音,饒有興緻一寸又一寸掃視。
楚北翎揚眸看他,眉眼微蹙,琥珀色眼睛濕漉漉的,眼尾蕩漾着一抹紅,看起來可憐委屈極了。
邢禹看了幾秒,再次低頭,吻得更狠更兇。
沒一會兒楚北翎頭暈目眩,險些站不住,被邢禹撈回來扶住站穩,将他緊緊扣在懷中,環在腰上的手越來越緊。
邢禹一副恨不能将他吞噬入腹的姿态。
唇舌交纏,許久未和人親密接觸的楚北翎艱難且生澀地喘息,上下喉結滾吞咽着。
落地窗外噼裡啪啦下着雨,連綿不絕的雨,這一刻,似乎也沒有那麼煩躁了。
呼吸、心跳、唾液急促地交纏在一起。
兩人情難自禁。
邢禹才稍稍直起身,幫他将家居服前兩排扣子扣好,遮住鎖骨上那抹紅痕。
楚北翎渾身發軟,借力扶住他的手臂,支撐住身體。
邢禹垂眸,指腹擦掉他唇角的水光:“還能不能走,要不要公主抱你進去。”
艹了就,這人故意的,絕對故意的。
楚北翎不甘示弱:“你還沒有這麼厲害,”他擡手推開他,“我自己可以。”
邢禹嘴角清淺揚了揚,點點頭;“行。”
見他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楚北翎更生氣了,伸手點點他:“你,别嚣張。”
邢禹擡擡下巴,含笑道:“是是是,你說的都對,我不厲害,你最厲害了,給你點贊。”
楚北翎哼唧一聲:“少陰陽怪氣,本來就是。”
邢禹懶洋洋道:“是,逞能你最在行。”
楚北翎:“才不是。”
邢禹勾勾嘴角,不置是否。
沒走一步,楚北翎雙腳一軟,跪在地上。
打臉來得太快,他沒臉見人,将自己比做蝸牛,背着蝸牛殼縮了起來。
跟在身後的邢禹伸手将蝸牛本牛從地上撈起來,抱回餐桌,繼續吃他們未吃完的晚餐。
大概是分開時間真的過了太久,剛一入坐,暧昧的氛圍消散,他們又變得手足無措起來。
兩人無言,自顧自低頭吃了一會兒飯。
邢禹擡眸掃了眼,被楚北翎挑出來,放在碗内的洋蔥與牛油:“不要的給我。”
楚北翎一頓,随後将擺在碗内堆成小山的食物夾到邢禹碗裡。
琉璃燈璀璨奪目,光線四散晃得人一暈,他還是覺得不太真實,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又産生了美好的幻覺——
楚北翎再次确認:“我們現在是不是……”算在一起了。
“嗯?”邢禹掀了掀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