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實在不理解,邢禹明明表露出還有那麼點喜歡他,也答應他和他和好。
可是話裡話外,處處是想快快送他回新加坡的意思。
就因為當年他的選擇,不僅将他删了,到如今還記恨他。
可明明邢禹也是答應的。
就算當年有些不情不願,那如今和好,又是怎麼回事,也是不情不願?!
楚北翎滿肚子的委屈與控制不住的生氣。
他張了張口,想開口詢問,但膽量一點點消失,楚北翎怕說出口聽到不想聽到的答案,幹脆不問。
隻要沒有具體聽到,楚北翎就可以當鴕鳥假裝不知情。
就這樣賴在邢禹身邊,賴到什麼時候算什麼時候。
楚北翎苦澀笑笑,如今這種局面,也算他活該吧!?
誰讓當年的他,因為‘擔心同性戀’晾了邢禹好幾個月,都是他該承擔的。
楚北翎釋然輕笑,不動聲色轉移話題:“邢總要打聽我們公司的商業機密?”
邢禹騰出空掃他一眼,又看向前方路況:“楚總的行程,也是貴公司的商業機密之一,失敬了。”
楚北翎喉嚨發幹、火辣辣的,是從心頭一路蹿上來的疼。
他脾氣從來不算好,這些年更是如此,邢禹不高興,他還不高興呢!
此時此刻他一點兒不想看到邢禹這個煩人精,想立刻馬上從車上消失。
可楚北翎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這麼做,一但這麼做,倆人現在本就岌岌可危的關系,會再次破裂。
這種關系,一觸即炸,他冒不起險。
楚北翎從口袋裡摸出手機,解鎖,低頭刷着。
他這邊一直沒有回祝卿安。
愛吃瓜的祝卿安當然也不會就此放棄,楚北翎不回,他就一直發,發到他回為止。
楚北翎不知道現在怎麼定義他和邢禹的關系,更嫌祝卿安啰嗦,一句話打發他:【你回來再說,一時半刻說不清。】
邢禹餘光掃過去的時候,正好瞧見楚北翎發給祝卿安的這一行氣泡。
他握住方向盤的手,不自覺用勁,手背暴起的青筋在昏暗閃動不定的光線裡,格外明顯。
酸,太酸了,酸得心都快碎掉了。
不止心酸,還嫉妒,嫉妒祝卿安,更妒恨楚北翎現在還有閑情逸緻安慰他。
以及沒有他的十年,是祝卿安陪着,而他一無所知。
那可是,少年到成年——最好的十年。
他怎麼比,怎麼換。
嫉妒成燎原之勢瘋漲着,越燒越旺。
而身旁的楚北翎閉目靠在車窗玻璃上,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邢禹真想掐死他,或者幹脆将車子直接撞上橋墩,他們同歸于盡算了。
這樣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想歸想,他到底還是克制住了自己,收斂掉危險的念頭。
十幾分鐘後,車子到了楚北翎的公寓。
出來時開的是楚北翎的車,門禁系統直接掃描,開進車庫。
邢禹喚他:“車位在哪裡?”
楚北翎睜開眼,報了一個數字。
邢禹直接開過去,将車子停穩,兩人差不多時間下車。
剛在車上鬧過變扭,兩個人心情都不太好,誰都沒有開口先說話,安安靜靜下車,搭上電梯。
也不是拉不下臉,而是稍微一說話,就把自己的雷踩了個遍,被迫去看清楚現實。
這種情況下,實在是不知道,要怎麼開口,才對。
楚北翎輸入智能鎖密碼,也不是什麼特别的日期,就是簡單方便的幾個零,小偷過來,十九□□能輕易破解那種。
邢禹掃了一眼:“密碼這麼簡單不安全。”
“這裡安保還可以,”楚北翎問:“要改的話,你說改成什麼密碼比較合适。”
“你問我?”
“嗯。”
邢禹想都沒想,直接報了一串數字——是他們分開的日期。
楚北翎一愣。
邢禹目光甯靜幽深:“有問題?”
“沒有。”楚北翎直接将密碼改了。
兩人一同往屋内走,這下換邢禹愣住。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入住沒多久的緣故,還是不打算停留太久,偌大的房子既冰冷又空蕩,比他之前在閘弄口的家還要冷淡上幾分。
一副會随時走人的模樣。
邢禹自嘲般笑笑:“看來你真的不打算久留。”
以前楚北翎就喜歡将自己的家塞的滿滿當當,缺一塊就強迫症發作,要補回去,雜亂而有章法。
現在冷冷清清的模樣,一點也不像楚北翎的家。
楚北翎輕描淡寫笑笑:“太忙,沒空打理,怎麼方便怎麼來。”
邢禹沒接話。
楚北翎行李不多,不到一個小時就收拾好。
邢禹伸手接過他的行李,臨出門前,他握住門把手,沒有動。
楚北翎:“怎麼了。”
邢禹倏地回眸,迎上他的視線:“楚北翎,你真的要住進我家?”
楚北翎喉結滾了滾,不安地看着他:“嗯?”
“住進我家,就沒有那麼容易搬出去了。”
邢禹舌尖頂了頂上颚:“你不會随心所欲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還會管着你,掌控你,不會讓你随意聯系其他人,這樣,你還要搬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