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了好久他們來到一個岸邊停下上了案,鐘離流風全身上下沒一處幹的地方,他們二人也是如此。他擰了擰濕透的袖口和衣擺,河水擰出成串流下,好生狼狽。
三人生了火,砍斷的樹枝拿來架在火上方,橫在中間的樹枝挂着葉安和老翁的外衫。
鐘離流風低着頭坐在火堆旁那思量着什麼,将兩截樹枝插在松軟的土内,鞋倒挂在上方靠近火的地方烘着鞋。
二人見他也濕漉漉的卻不把衣裳脫了烤,問他,他卻避口不答,道了句:“不必管我。”
鐘離流風見二人上身脫光裸着上身,那葉安身子瘦幹瘦幹的,除了白毫無可看的。老翁壯實些,黑一些,看他就是跨了兩輩的老爺爺,毫無波瀾。
自他們兩裸着上身避着他們的目光,或低着頭。
老翁道:“隻是我們雖甩開了那些黑衣人,可是舟沒了。”
鐘離流風聽出了他的意思,“這個您不用擔心,既然是我導緻的,那我得賠償您。”
老翁道:“當然得陪,和我一起做一個。”
鐘離流風微微皺眉:“……好。”
葉安明白這件事拍拖不了便沒有反對。
往裡添了添木材,他們二人将烘幹的衣裳穿上,三人去尋了吃食吃了差不多了便去砍竹子,隻是三人就隻湊出一把刀,砍了一下午就砍了一棵竹子。
連着四天才将小舟做到一半,如果說那天跳下水遊到此地林間河岸,那他們就有四天沒沐浴沒洗頭,身上已經開始酸臭了。
第五天,鐘離流風見他們二人下河洗了澡上岸後,他尋了個由頭将他們支開。
擡手将袖子在鼻子邊聞了聞,積攢幾天的汗液臭混着泥土味,身上也髒髒的聞着他作嘔的想吐。
包袱放在岸邊,将衣裳脫了下了河,香肩半露,長發披散下來,她捧着水将臉洗了,面皮從臉上脫落在河裡。
簡單的在河中沐浴,上岸換上男裝戴上面皮,卻聽見在林間聽見一個喊叫聲,他勾唇賊笑,尋着聲音跑去,又是一聲喊叫,他越聽越覺得耳熟。
不遠處他見樹上被他設的陷阱網住,掙紮着,以一個奇怪的姿勢縮在大網内。這人正是顧羨知,他嘴裡罵道:“誰幹的!”
鐘離流風仰頭,抱着臂看他,平靜的吐出幾個字:“我幹的。”
他欣喜的看着站在下方的少年,一瞬間眼睛亮了,急切道:“鐘離兄,快放我下來。”
鐘離流風微微蹙眉,“好啊。”眼咕噜一轉,賊兮兮看了他一眼心底打着算盤,“但是有個條件,而且你必須答應我才會放你。”
顧羨知也不管什麼要求,當即答道:“我不做壞事,除此以外我都答應你。”
“當然不是,那好我這就放你下來。”鐘離流風走到樹下割破繩子,他從上面掉了下來,捕網罩着他,無法施展雙手雙腳,摔在地上痛的哎喲叫出聲,摸了摸自己與地面直接親密接觸的兩瓣。
鐘離流風見他用手胡亂扯着網,朝他走過去将網劃破,他走起,朝他伸出手,他猶豫片刻才握上少年的手被拉起。
鐘離流風叫上他跟着自己,往回走碰上了尋自己的老翁和葉安,見他身後有位陌生的少年二人都疑惑的盯着他。
鐘離流風介紹道:“這位是顧羨知,我在上京的朋友。”
葉安上前同他握了握手,“我叫葉安。”
顧羨知點點頭,看向一旁的花白了頭和胡須的老朽,“老爺爺你好。”
老翁慈愛的笑道,“你好啊,後生。”
鐘離流風看向顧羨知笑道:“砍竹子做舟的事就交給你了。”
顧羨知兩顆珠子大的黑眼睛,瞪得圓圓的,“砍竹子?”
“對。”
“砍竹子?!”
“對!”
顧羨知努努嘴,盯着他帶着幾分撒嬌:“可以換一個嗎?”
鐘離流風直接拒絕:“不行。”
顧羨知一臉不願意,低着頭,“那好吧。”懷裡卻被塞了一個刀,眨巴着眼看他又看看懷裡的刀。
這刀不大,拿來切水果還差不多,拿來切竹子就很難做到。
咬牙切齒道:“鐘離流風你耍我呢!這哪能砍竹子啊?”
鐘離流風擺着兩手聳聳肩,“隻有這個,我也沒辦法。”
顧羨知扶額,深吸一口氣,輕咬唇忍下怒氣,“算了,跟我同行的隊伍那要幾把大刀,你們且等着,我去拿。”
三人等了好一會他才回來,給那老翁和葉安遞了一把,自己手上拿了一把。
三人開始砍竹子,鐘離流風在一旁看着。衣食富裕的公子哥竟在這裡看竹子,這是他原來在上京都恐怕沒有幹過的,被自己诓騙了,光看着就有趣。
他樂呵呵的大肆笑出聲。
顧羨知聽見笑死轉過身,手上還拿着大刀,一臉怨氣,氣鼓鼓瞪着他:“鐘離流風!”
自從得知要砍竹子,顧羨知就再也沒叫過他,鐘離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