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緊張,團隊給她準備的慶賀聚餐可能都沒時間參加了。
她難得乖巧。
薄越看着她的眼神逐漸加深,手上卻松開了。
孟清秋以為他是要放她走,誰知身後男人長臂一展,拿起沙發上的外套,搶先一步替她打開了門,自然無比道:“我送你。”
薄越堅持,她拗不過,最後還是上了他的車。
她将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墨鏡口罩帽子一齊上陣,坐在副駕駛了還有些後悔。
“不會有人拍到吧。”
“現在擔心也晚了。”薄越輕笑,啟動了車子。
扭頭見孟清秋五官皺成一團,是真的在擔心。
她就這麼害怕在公衆眼裡跟自己扯上關系?畢竟節目隻是一時的,私下被拍到就會真的說不清道不明。
薄越心裡翻滾着酸澀,但又不忍心看她一直擔憂。
他聲音硬梆梆道:“踏踏實實坐你的車,這個停車場是私密的,周圍都布置好了,不會有狗仔。”
孟清秋這才放心,整個人癱軟倒在座椅上,拿出手機通知薇姐她們先回去,不用等她。
薇姐一串問号發過來:“那你呢?你跟誰回去。”
她心頭一滞,又不想跟任何人暴露薄越的關系,隻好搪塞是跟節目組走了。
剛擡頭,就冷不丁聽見薄越問她住在哪裡。
她才突然意識到,這個時間回自己家,再去找鐘紹元,時間就會徹底來不及。
沒有辦法,她硬着頭皮報了鐘紹元給她留的地址。
“瀚海園1号。”
薄越揚眉,斜斜勾唇:“看來你确實過的不錯,大明星收入不菲。”
孟清秋:“???”
她偷偷用手機搜索,整個人石化了。
原來這是A市幾個頂級的高檔樓盤之一,全是大戶型,随便一套總價看得她眼暈,沒數清幾個零,反正是她目前還住不起的地方。
“不是,沒有,這是我租的!”她緊急補救。
薄越懶懶笑:“緊張什麼,知道你是富婆也不會賴着你包養。”
孟清秋:“......你真的淪落到這種地步了嗎?”
“怎麼?要考慮讓我吃一吃軟飯了嗎?”
孟清秋一把将他臉推回去:“好好開你的車。”
“你是導師,我還要靠你呢。”
少賣慘。他說他剛回國,課題起步需要資金她信,至于别的,她還沒傻到像三歲小孩。
從高中起,薄越就是全校聞名的公子哥,每天準點來接他上下學的邁巴赫一度成為學生間熱門打卡物。他家司機脾氣好,總是樂呵呵任學生們來拍照,從不驅趕阻攔。
誰也沒想到,薄大少爺放着家業不肯繼承,非要靠自己闖山頭,一心一意紮進科研裡不放松。
雖然他不說,孟清秋也能猜到,他跟他父親鬧僵的原因應該也有這個。
車子平穩停在瀚海園1号門口,孟清秋跳下車,有些意外薄越沒再糾纏她。
他涼涼瞥她一眼:“我有自知之明,沒資格見叔叔阿姨,不送你上樓了。”
語氣哀怨,孟清秋的回憶瞬間回潮。
當年戀愛的時候,她就一直拖着不肯讓父母知道他的存在。為此他抗議多次無果,每次提到這事都耿耿于懷,埋怨她不肯将他公開。
她心裡泛起古怪的甜蜜,調皮地眨眨眼跟他說拜拜。
薄越一直目送她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才驅車離開。
回到自己家,燈光黑暗,滿室冷清。
他窩在躺椅裡,靜靜看樓下的路燈正在逐個亮起,意外接到了陳叔的電話。
“阿越,今天忙嗎?沒事的話,回家一趟,陪你爸爸參加個宴會。”
“有事,跟他說我不去。”薄越聲音冷寂,像含了冰渣。
很久以來,他都沒再回過那個家,更别說陪老頭子出席什麼場合。
他的回答在陳叔意料之中。
陳叔沒有生氣,溫潤地笑了下:“阿越,别跟你父親賭氣了。有什麼話,總該回家說清楚。況且,你都沒問什麼宴會,怎麼就笃定不要來呢?”
薄越言簡意赅:“他的商務交際,陳叔你知道的,我不感興趣。”
“你誤會了,既然你父親已經答應不勉強你,公司的事就不會來煩你,這次是家裡私事。”
薄越沒接話,陳叔知道這是默許他繼續說。
“鐘伯母還有印象吧,小時候很照顧你,今天是她五十一歲生日宴,你該去看望一下。”
鐘家。
薄越原本的一絲猶豫又被煩躁漫了過去。
他有意拒絕:“鐘伯母去年不是剛大辦過?”
陳叔笑了,聲音拉長,不緊不慢。
“今年怎麼能一樣呢,聽說啊,鐘家那小子,帶了女朋友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