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鐘家别墅燈火通明。
柏油路上豪車雲集,下車後就能看到被絲帶鮮花裝飾的大門,旁邊有指引牌引導賓客去往宴會主廳,車則由司機開往專用的停車場。
一輛賓利緩緩駛到門口,沒有停下,反而直接開入後院。
有眼尖的人認出車牌:“紹元回來了?!難得啊。”
旁邊有人接話:“聽說是為了公開他女朋友,鐘家才特意搞出這麼大陣仗,他當然得回來。”
周圍紛紛豎耳:“還有這回事兒?難怪連薄家人都來了。”
上次鐘家滿芳庭項目出事,薄家沒顧念多年情分,直接撤資離場,兩家關系肉眼可見冷了下來。
在A城,半城權貴都要觑薄氏的臉色行事。
此事過後,鐘家地位迅速滑落。
出人意料的是,這次鐘太生辰會,薄董卻漏話出來會親自到場。
圈内都是人精,立刻聞風而動,連原先婉拒了鐘家邀約的,今天都厚着臉主動登門,各色禮物把前院長桌擺得滿滿當當。
賓利車内。
孟清秋隔着車窗收回目光:“你沒說過還有這麼多客人。”
鐘紹遠有些慌神,結結巴巴解釋:“清秋,清秋我也不知道,我都是聽我媽安排的,我真不知道她叫了這麼多親戚朋友。”
按孟清秋的理解,她一直以為今晚隻是一場普通的家宴,隻有鐘紹元的父母,頂多還有一個即将聯姻的魏家。
怎麼都沒想到是這樣的場面。
看到孟清秋神色冰冷,鐘紹元手足無措。車子停穩,他急忙下車繞到另一邊,替孟清秋開車門。
“清秋,我真的不知道,你别生氣。”
孟清秋無視他伸來的手,冷哼一聲自己下車。
難怪下午又是折騰着試禮服,又是做造型。
怪她自己太單純,還以為這隻是豪門之家格外講究。
“我不管你知不知道,現在就兩條選擇,要麼計劃取消,要麼你自己安排,隻讓我跟你父母單獨見面。”
她和鐘紹元都是公衆人物,今晚要是這麼一亮相,恐怕狗仔新聞擋都擋不住。
自從合作以來,鐘紹元認識的孟清秋一直是溫柔謙和的樣子,從沒有見過她這樣疾言厲色。
“清秋..你别這樣。這些人都是我父母的朋友,很多也都是各家影視集團的掌門人,你不用覺得吃虧的。”
孟清秋氣笑了。
她盯着鐘紹元,奇怪以前怎麼從來沒發現他這麼高傲勢力的一面。
“那我先多謝你的美意了,我隻是一個普普通通小演員,高攀不上你們。”她轉身就走。
“清秋——!”鐘紹元慌得攔住她,立刻舉手投降。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我不知道你這麼介意,真的抱歉。你别走,我會帶你單獨去見我父母,不會讓人誤會的。”
他面色懇切:“清秋,看在這些年的份兒上...”
孟清秋歎氣:“紹元,我一直拿你當朋友。”
鐘紹元羞愧:“我知道...”
孟清秋靜靜看着他,輕聲道:“這是最後一次了。”
---
孟清秋被鐘紹元帶着,避開所有賓客,直接到了二樓的一間小待客廳裡。
他出去找人,孟清秋一個人留在房間裡,從窗戶望出去,恰好能看到前院的車水馬龍。
鐘先生和鐘太并不難認,他們站在門廊的石階上迎客,被衆多人簇擁在中心。
孟清秋對鐘太的大名有所耳聞,她并不是那種隻會打牌聚餐買買買的貴夫人,相反,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女強人,在鐘氏集團内部相當有話語權。
大概正因如此,鐘紹元才想着從他媽媽這裡尋找突破,拒掉魏家的聯姻。
她看到鐘紹元在大門口出現,拉着鐘太說了些什麼。而後鐘家夫婦便轉身往屋内走去。
腳步聲臨近,孟清秋站起來,略略整理下衣裙,在門開的時候,以一個演員的素養要求自己,挂上了最标準的笑容。
“伯父伯母,你們好,我是孟清秋。”
顯然鐘紹元已經介紹過她的“身份”,鐘先生面色僵硬,隻微點點頭,鐘太卻瞬間笑眯了眼,主動走上前,熱情地拉起孟清秋的手,不住誇贊。
孟清秋向來知道怎麼讨長輩的喜歡。
如果她願意,可以把柔順可親、娴靜優雅演到騙自己。
沒一會兒功夫,鐘太已經親熱得恨不得讓她來當自己女兒。
時機成熟,她拿出鐘紹元提前為她準備好的禮物,露出甜甜的笑容:“鐘伯母,不知道您喜歡什麼,我請紹元幫我參考的,祝您生日快樂,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藍色天鵝絨的盒子裡,躺着一枚翡翠胸針。
鐘太拿在手上看了又看,竟然直接戴在了身上,奇異的是,與她今日的旗袍竟十分搭配,交相輝映,相得益彰。
她轉身用眼神示意鐘爸,鐘先生走上前,将一個扁扁的長條盒子遞給孟清秋,語氣雖然不如鐘太熱忱,但也絕對算得上親切。
“清秋,第一次見面,伯父伯母沒什麼好東西,這是當年紹元奶奶留下的東西,就送給你當見面禮吧。”
盒子打開,裡面是一條鑽石項鍊,在水晶燈下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