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越慢條斯理打了個右轉向,輕推方向盤過了路口,才很自然地笑:“沒什麼,我怕你再看下去,我會開車帶你回家。”
“?”
他蕩悠悠強調:“回我家。”
孟清秋臉一紅:“你想得美!”
薄越歎氣:“誰叫你那麼看我。”
像要撲上來把他吃拆入腹。
孟清秋:“......”
她有那麼明顯麼?
旁邊一聲壓不住的笑,孟清秋賭氣不看他,阖上眼縮進椅背。
昨晚她就沒睡太好,早上起一個大早錄制節目,之後又馬不停蹄趕來鐘家,精神一直緊繃着。
本來還沒覺得累,誰知道眼睛一閉上,幾個呼吸間就沉沉睡了過去。
這一覺黑甜憨沉,孟清秋醒來的時候,都沒反應過來身在何處。
身邊突然清脆的“咔哒”聲。她迷蒙着,循聲看去,是薄越解開了安全帶,正将間隔的扶手推上去,探身過來。
“到家了,上去再睡。”他聲音溫柔缱绻。
孟清秋還蒙着,薄越給她也解開安全帶,攏緊肩上的外套,半抱着她下了車,又捋順頭發,再領着她往前走。
等進了小區門,腳步突然停下,孟清秋聽見他問:“你家在哪邊,往左還是往右?”
“我家?...我家應該往....”
她四處張望着,竟然分辨不出方向。
等等!碎片化的畫面突然在她大腦裡閃回,剛剛經過的小區大門高大氣派,腳下的大理石拼花地磚是她不熟悉的花樣。不遠處人影閃動,有女人踩着緞面拖鞋,牽着杜賓犬正從電梯出來。
天呐!不會吧!
——這裡是瀚海園1号!是鐘紹元的公寓。
孟清秋緩緩眨了眨眼,開始思考怎麼告訴薄越這個事實。
“怎麼了?連自己家都不認識了?”頭頂傳來男人輕聲調笑。
“額...”孟清秋艱難措辭:“就是....”
“怎麼了?”
一不做二不休,伸頭縮頭都是一刀。
孟清秋捶頭認命:“這不是我家。這是鐘紹元家。”
一陣涼意卷過,孟清秋感覺脖子上寒毛都立了起來。她慘兮兮擡頭,看見男人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
誰知道他隻是冷哼一聲:“回頭再跟你算賬。”
孟清秋垂頭喪氣跟着他回到車裡。
男人重新啟動車子:“地址。”
孟清秋讷讷:“西麗區,星輝庭。”
“西麗?”薄越正要起步就刹住了,眼尾輕擡掃向她。
西麗和這裡位處A城東西兩端,相隔幾十公裡,就算晚上不堵車,也要開将近兩個小時才能到。
而現在時間已經到了深夜十一點。
“不然,我自己打車回去也可以...”
誰讓自己騙人在先,孟清秋毫無怨言地提議。
薄越喉頭滾動,意味不明地輕哼。
孟清秋正想開門下車,結果男人一腳油門,車子直接滑入車道。
“這麼晚了,讓你一個人打車,你當我什麼人?”
男人微微皺眉:“以後晚上任何時候不要一個人打車出門,找我或者找你助理安排,聽見了沒?”
“....嗯,聽見了。”孟清秋無奈地答應。
實際上這些年,為了工作跑動,這樣深夜獨自一人散場的時刻很多。公司漸漸不放重心放在她身上,也沒那麼用心給她時時刻刻安排車輛接送。
她已經适應一個人出行了。
大概已經睡過一覺,她此時反而精神起來,點開車載音響歡快地聽着歌搖擺。
時間跳到23:30,薄越沒忍住,提醒她:“怎麼今天還不用跟你爸媽視頻?”
孟家父母的厲害他領教過,并且終身難忘。
誰知孟清秋回答地滿不在乎:“沒關系啦,我今天提前跟他們說了有工作,這幾年他們也逐漸接受我的工作性質了,隻要我提前報備好,他們晚上就不來查崗——欸?!”
薄越一腳刹車,車子速度直接減半。
孟清秋被晃得頭暈:“你有病啊?這也沒車啊。”
轉頭,男人目光炯炯:“你說今晚你爸媽不查崗了?”
“.....是啊,”她有些驚疑不定,“怎麼了嗎....”
男人手腕擡起,幹淨利落地打轉方向盤,挽起的袖口下,流暢的小臂肌肉盡顯。
車子咆哮着掉頭,往另一個方向沖去。
“既然這樣,我帶你去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