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自己中招,溫茗将自己推向一邊,獨自面對黑蛟。他想的是溫茗,想的是為什麼溫茗要救他,溫茗會不會死,又到底是什麼人,總之,他自己心中滿是猜疑算計。
“阿幸?”溫茗輕聲呼喚。
江幸回神呼出一口氣,豁然開朗似的笑道:“仔細想來,我和葉竹心一樣,擔心你自己一個人在外面對付黑蛟會有危險,所以對夢到的也并不執着,所以才醒了過來。”
“還得謝謝你一直在外面叫我的名字,”江幸笑笑,“我都聽到了。”
溫茗心髒猛然一跳。
江幸想要好兄弟似的拍拍溫茗的肩,才發現自己的手還被溫茗握着,連着的手擡起來,溫茗連忙放開。
他繼續拍了拍溫茗的肩,随後把手背在了自己身後問葉竹心:“醒來後有什麼不适嗎?”
葉竹心:“不用擔心,我沒什麼,隻是經脈沖刷過度身體虛弱罷了,暫時應該不能太能動彈。”他用肩膀甩了甩家手臂,像挂在空中的兩根粗面。
“沒事的小哥哥!我醒來之後也感覺渾身很累不能動,吃了姐姐給的糕點就好啦!”她展示剩下的小糕點,踮着腳想遞給他:“這些都可以給你哦,吃了就有力氣了哦!”
小姑娘是因為被關了太久才導緻的身體虛弱,她以為葉竹心和雲婉清和她一樣,都是被關在水牢的受害者。
“謝謝哦,”溫茗讓清心飛低了一些,葉竹心用嘴巴接到了小姑娘的糕點,認真對她道謝:“哥哥吃一塊就好了!”
“那怎麼行!”
日漸薄暮,天色越來越晚,但在小姑娘活潑靈動的話語中,竹林中的夜晚并不像昨晚那樣冷寂,映着夕陽晚霞,反而像是一副暖洋洋的水彩畫。
鎮上的喧鬧聲也變大了,有驚喜的呼喊,有喜極而泣的哭聲,也有對永遠失去親人的人的安慰,人間大抵就是如此。
小姑娘回到鎮上更着急回家了,松開了雲婉清的手,率先跑在前面,時不時讓江幸他們趕快跟上,終于,視線裡出現了李君卓家的影子。
“爹!娘!哥哥!”小姑娘還沒進家門就大喊,這邊老李夫婦見鎮上回來了這麼多人,早在門口轉悠起來,也第一時間發現了小姑娘。
“糖糖!”老李将她一把抱在懷裡,身旁的母親瞬間潸然淚下,三個人馬上哭成一團。
看着一家人團圓的身影,幾人也有些感慨,站在遠處沒有過去打擾。
半晌,雲婉清輕柔的聲音響起:“送她回家我就放心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她并沒打算留在雲家。
“不是答應小姑娘了嗎?”江幸心中預感,如果就這樣讓雲婉清回去,雲婉清極有可能做些難以挽回的事。
她搖搖頭:“不用擔心我,我沒事,我不想讓君卓的家人再受到傷害。再說,雲家還有很多人等着我安排呢。”雲婉清面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似乎已經坦然接受了這麼多現實。
江幸無言,溫茗明白他心中所想,輕輕對他搖搖頭。有時候,不多說不阻攔才是對别人的尊重。
然而,雲小姐才剛剛轉身,一道身影很快又跑回來扯住了她的衣袖。
“姐姐,你要去哪兒?”糖糖睜着大大的眼睛,眼角還有晶瑩的淚痕。
随後,老李攬着糖糖的媽媽也來了。見到衣衫破損的江幸溫茗,以及四肢垂在空中的葉竹心,老李知道是這些人救回了他的女兒,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多謝恩人,多謝,我該怎麼謝你們哪!”
江幸有些對付不來這種場面,移開目光,忽然發現葉竹心好像挂在劍上不動了,又睡着了?
溫茗見狀伸出手将這個因為心力交瘁而提前衰老的男人扶起。
老李顫抖着站起身,懷中的妻子依舊在哭泣,他看着不遠處的女兒亦是滿眼含淚,接着他伸着頭朝江幸和溫茗的身後望去,左看右看。
江幸知道他在找什麼。
“仙師,君卓、君卓他……”
雲小姐轉過身:“我來說吧。”
身旁,糖糖還牽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