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幸和溫茗并肩走在身後,不緊不慢還算悠閑,溫茗卻閉嘴有些走神的樣子。
江幸注意到他的失神,擡手在他面前揮揮讓他回神:“怎麼了?當時到底發生什麼了?”
江幸腦海電光閃過,忽然想起當時溫茗分明也是紅着眼眶的,如今危機解除是該問問當時他發生了什麼,那種可憐的被抛棄似的表情,他莫名不想再見到。
“你……”
“我……”
溫茗抓住了江幸在他眼前晃的手,兩人卻同時發出聲音。
最終溫茗先轉移開視線,“沒發生什麼,我當時和蛟龍搏鬥太久靈力不足,又見你一直醒不過來所以才很着急,你沒事就好。”
江幸順着他的力氣放下手也移開了視線,嘴角自然翹着面色自然看着前面繼續走路:“原來如此,我也是擔心你會受傷。”
“救命啊!啊啊啊!江道友!”
天上傳來葉竹心的聲音,因為驚吓反而有了幾分十幾歲少年的樣子。
“小哥哥醒了!小哥哥在喊救命啊?小哥哥不是很厲害嗎?”
清心劍下,小姑娘睜着眼睛與從空中面朝下的葉竹心對視:“小哥哥,你不是在禦劍嗎,怎麼喊救命啊!”
葉竹心剛從夢中醒來,一睜眼就是一陣眩暈。
他的四肢因為妖氣沖刷的緣故暫時失去了知覺和控制,軟軟的垂在兩邊,整個人挂在清心的軸線上,腳不沾地,輕微動作都能翻下去似的,更别說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回事。
“禦劍?禦劍?我沒有劍啊?”一個轉眼,他看到了綴在後面的江幸和溫茗,晃蕩的心稍微穩了下來:“江道友,發生什麼了,我怎麼會在天上?”
兩人之間微妙的情緒被打破,溫茗心中松了一口氣,向空中的葉竹心解釋:“雲家的事已經解決了,你因為妖氣暈了過去,我們正在去前面那個女孩家的路上。你受傷行動不便,隻能先用于禦劍術托送,抱歉。”
原來如此,葉竹心的确感受不到自己四肢的存在了:“那些百姓呢,他們沒事了?”
“他們沒事,已經各自回家了。”江幸接着回答。
“那就好。”葉竹心臉上露出微笑,眨了眨清澈的灰瞳,放下心來。
江幸見他先關心别人一點也不關心自己,斜着眼睛瞧了一眼身邊的人,隻歎可巧這才重活幾天竟然見了倆活菩薩似的人,他心中好笑,問起葉竹心是怎麼醒的。
“那氣息已經進入了你的心脈,這麼快就排出來了嗎?”
葉竹心自己感受了下經脈,的确還能感受到那股妖氣困在心脈,他四肢的經脈被過分沖擊受了傷,一時半會出不來。
“妖氣還在我的心脈之内,”葉竹心回答:“我的确和其他人一樣陷入了夢境中,不過夢到的都是些陳年往事,或許我執念不深,便從這股氣息的掌控下逃脫了。”
自己醒的嗎?江幸蹙眉思索。
溫茗這時插嘴,是在回答剛才江幸問他他卻故意遮掩的問題:“或許當時你也是自救才醒來,我隻是在旁邊叫你。”
葉竹心:“這股氣息有一種很香的味道,能勾起人最深處的記憶和欲望,但也并不是堅不可摧。”
“如果受控的人自我心智堅定不被幻象迷惑,或者沒有過于強烈的欲望,便能蘇醒過來,隻是很多人并沒有這兩種心性。”
葉竹心從夢境中醒了過來,再往前李君卓也曾有幾個瞬間脫離了湖妖妖氣的控制。
“我對夢境中的一切并不執着,心中反而一直想着外面的百姓有沒有得救,所以便掙脫出來了。”葉竹心繼續說。
江幸面露思索,腳步也慢了下來。
蛟龍、流雲劍,夢中的記憶并非虛假,隻不過并不是他的記憶,根據雲修永提到的往事,那應該是流雲仙宗第一任掌門劍聖栖雲君的記憶,隻是不知為何他能經曆。
或許因為他不是真正的夢中人,那些情感不屬于他,他才醒了?
“阿幸?”溫茗握緊了下江幸的手,讓他回神:“或許是你心智堅定才看清了那些假象,還記得你當時想的是什麼嗎?一定是那個信念喚醒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