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讓一下。”
這人身後鑽出一個黑色的影子,手裡拎着裝藥的油紙包,是裴寒,買完藥他立馬趕了回來。
那人給大魔讓了路又繼續輸出:“看你就像個江湖騙子,以後少做些孽吧!”
那道士看起來就像個騙子,挨了半天罵又屁都不放一個,讓人們更确定這就是個騙子了,甚至還有人勸起那幾個壯漢。
“你們從哪兒撿的這麼一個人,這種鬼話也信得?若是留村有妖魔,去過的仙師捉不住的話,還是盡快去找流雲山吧!他們肯定會來幫忙!”
這幾位大哥也是性情中人,當時他們遇到這個小道士,說留村有仙師管不了鬼,他們才想要出出頭捉鬼,如今還沒走到留村呢就丢了面子裡子,于是和衆人一起啐了道士一口轉身憤然離去,隻留下道士匍匐在地上。
人群散了,道士哀歎着起身,低着頭掃自己破舊道袍上的灰土,然後擡起頭掃了一圈,在轉到這邊時,他的眼神和江幸對上又錯過,似有若無輕飄飄的,随後飄走了。
望着道士離去的身影,葉竹心歪歪頭自語:“那個道士,好奇怪啊。”
江幸扭過他的頭:“我看,那根本不是個道士。”
“是個瘋子。”柳生接話。
總之看起來的确不像個正常人。
茶館裡的小小插曲,反倒讓剛才還十分疲憊的幾人打起了些精神,不過心底還是疲憊的,接下來吃飯的時候,幾人沒有再提起命玉的事,隻是在心中默默為朋友擔心。
自從他們出來,便和林子笙失去了聯系,傳音入密隻能在兩人距離極近的時候使用。
晚上,幾人隐秘地住進了一家郊外的小客棧,這種客棧來往的都是些來去匆匆、身份神秘的人,所以即使江幸幾人帶着面具帷帽,老闆也沒有多問,按規矩為他們安排了房間。
小客棧的床并不軟,隻是相比席地露天,這裡四面有搶,遮風擋寒,已經很好了,江幸放松地倒在床上。
“你累了,阿幸。”
溫茗在他身邊坐下,江幸就将頭靠在了他的腿上。不久前的夜裡,還是溫茗這樣靠在江幸的身上閉着眼睛傾訴。
不知溫茗有沒有想起那些月色,江幸自己心中先酸了起來,溫茗不察,手掌輕撫着他的發絲,白皙的指尖穿插過黑色細膩的長發,很軟,略帶些外面的涼。
“扣扣。”
外面傳來葉竹心的聲音,“方才柳閣主叫了熱水,江道友,我為你們也叫了。昨晚你們在外面睡,泡泡熱水,解乏,還能去去寒氣,免得像柳閣主那樣染了風寒。”
聽見聲音,江幸睜開眼,正好對上了溫茗的眼底,隻有甯靜和淡淡的潮,像是沒有意識到兩人接下來要在一個房間中泡水。
算了,孩子的一片孝心。
“行,待會讓他們送上來吧。”
葉竹心應了一聲好,乖乖離去了。
熱水來的很快,房間不大,幾人拎着冒着熱氣的水桶呼啦啦湧進來,然後走向床側一個巨大的屏風之後,是一個木質的浴桶。
一桶桶的熱水倒入浴桶,房間中響起不小的水聲。
溫茗從那些人走進房間就站起來了,他有些傻了,“阿幸……你要沐浴?”
“是小葉讓送的,說是泡泡熱水解乏還能避免風寒。”
他繞到屏風後面看了一眼,水桶還是很大的,倒完水的夥計低着頭,不敢擡頭看。像他們這種路邊上的野店,一般來的都是些風塵仆仆的過客,誰知道會不會有魔頭、殺人犯、通緝犯。
“熱水不夠或者換水,您随時叫我們。”
留下一句話,夥計們便都低着頭出去了。木門發出一聲輕響,房間安靜下來,隻有木桶中不斷冒出熱氣升騰在空中,給房間帶來了潮熱的水汽。
“你先來我先來?”江幸站在屏風後面問溫茗,片刻又探出頭朝溫茗笑,有些促狹的暧昧:“或者你和我一起?這水桶還算大。”
江幸笑着,讓溫茗晃了下神,他急忙搖了搖頭。
“好吧。那誰先來?”
溫茗道:“你先來吧,我身體不累,用清潔衣衫軀體就可。”
他這樣說了,江幸便也不再推辭,放才躺在床上感覺隻是疲乏,但讓這熱氣一蒸,好像四肢都酸軟了起來,應該是昨晚寒氣侵入了身體裡面。
映着燈光,屏風之後能看到軀體的輪廓,江幸将外衫脫下,搭在屏風之上,随後暖黃色的屏風之上便出現了手和衣帶的影子,再之後内衫也被搭了上去。
溫茗的心砰砰跳了兩下,低下了頭。
屏風那邊傳來江幸的聲音。
“你不洗的話剛好過來幫我弄一下頭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