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茗中邪了?
如同一道驚雷落在江幸心頭。
怎麼會?怎麼可能?
溫茗可是大乘期的修士。
可,跟說過大乘期的修士不會中邪!
“他剛剛就是去追溫茗了。”柳生道。
江幸看向裴寒,用眼神問,“他人呢?”
裴寒:“他本來就是少年的大乘期修士,中邪後靈力和力氣翻倍,我剛才與他纏鬥許久……”
裴寒搖搖頭,“我不敵他。”
江幸想起季倏然對發狂的雲家修士的描述,癫狂的眼睛,肆虐的靈氣,血腥的殺戮。想起村民口中那些中邪的人。
“太可怕了,完全已經不是人了。”
“力氣變大數倍,像瘋子一樣,見人就亂砍亂殺!”
“夜裡丈夫中邪,直接将他枕邊的妻子給殺死了!”
……
江幸難以想象,溫茗漂亮的臉蛋變得猙獰,滿是溫柔潮汐的眼眸被殺戮和血腥吞噬,他有些艱難的出聲,“怎麼,叫做中邪了?”
一時無言,但活生生的例子就擺在眼前——父子相殘,多麼失智殘忍。
“我們攔不住他,他似乎也聽不到我們說話。”柳生的話在寂靜的室内顯得有些幹癟。
“不對,”江幸問,“當時到底是怎麼回事?”
柳生讓江幸冷靜,葉竹心也在他身旁牽住了他的手,涼涼的,有些柔軟,季倏然沉默着,已經沒有自己發言質疑的話。
……
“我沒事,我隻是想知道到發生了什麼。”江幸感覺到腦海中有些嗡鳴作響,今夜似乎就沒有停住歇腳的時候。
“小葉,你和道士把這裡清理一下吧,我們帶回來的魔修是重要證據,暫時昏死過去了,沒有危險,和中邪的父子倆安置在一起,等知道了溫茗那邊的原委,再來一起找線索調查。”
這裡太小了,江幸看向柳生和裴寒的房間,那裡的痕迹應該就是溫茗和裴寒打架打出來的。
“我們先離開這吧。”
衆人沒有異議,再離開這窄小的房間時,發覺外面竟然已經隐隐泛起了魚肚白。
天要亮了。
“當時東方鏡喊了一聲,我們都要追出去,但到了門口卻發現後面似乎有強烈的靈力波動。”柳生說,“溫道友淩厲強橫,直沖着門口而來,被裴寒擋了下來。”
所以這裡充滿了靈力和魔氣肆虐的痕迹。
“東方鏡那邊似乎出事了,溫道友又不知陷入了什麼迷障,如何呼喚他也聽不見,就像是……”
看着江幸的神色,柳生沒有說出那兩個字,“後來就是裴寒在這裡和溫茗打鬥。”
裴寒低聲繼續說,“我打不過他,于是他走了,不知去了哪裡。”
江幸聽着,手已經緊緊攥住了,“然後你制度了聰聰父子,又去追他?”
裴寒點頭,“是,但我已經追不上了。”
江幸摩挲着桌子上的劍痕,殘留下的甚至高于大乘期的靈力不安躁動,甚至隐隐要灼傷他的肩膀。
季倏然忽然出聲,“江道友,怎麼辦?我們現在必須找到他!”
她見過自己的道友中邪發狂的樣子,僅僅是化神期修為,就能發狂殺掉數十同門,“他是大乘期修士,現在恐怕更高,一旦不得控制,恐怕……”
伏屍遍野。
江幸腦海中不可自抑地浮現出這四個字,但又馬上被他狠狠否定。
溫茗不是那樣的人,初識時,他就能毫不設防的幫助仍是陌生人的自己,尋找着已經失蹤幾年的道侶,即使最終發現道侶已死,也隻是獨自舔舐傷口。
這樣溫柔,善良的人,他想象不出失職智神智癫狂的樣子。
“不會,這不可能……”
他将心中的話說了出來,被一旁的人安撫阻止,“江道友,無論有沒有可能,現在的當務之急一定是要找到他。”
江幸忽而反問:“若是溫茗真的功力大增,中邪附鬼,這裡怎麼可能還會是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