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神的命令,隻有能承受住這個花紋帶來力量的人,才能活下去。”
朱茂還是不明白,于是長者又叫來了兩個修士,那二人點點頭,一個将袖子捋上去,一個把褲腿卷上,不同,但同樣美麗的花紋也種植在他們的皮膚之上。
“你看,就是因為有了他,他們二人才成了我雲家最得意出色的修士。你兒子在雲家,未來也會出人頭地的,望子成龍,這不是每個父親的夢想嗎?”
“是,我是想望子成龍,但我還是不明白……”
長者打斷他:“你不用明白,接下來這個孩子我們會帶走,他的命保住了,你不用擔心。還有,洩露神谕會降下天罰,念着你是他的父親的份上,我們不會殺了你,但你若是在留村多洩露出一句……”
砰砰砰,黑暗吞噬了整片森林,讓人喘不過氣,這幾聲重物落地的聲音就好像響在人的心上。朱茂眼睛幹澀,他不敢回頭看,但還是僵硬的轉動脖子——
和他同行的下人,一個個如同假人倒在地上,眼睛都沒合上就已經沒了氣息。
朱茂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求求你,求求你饒了我,饒了我和我兒子!你說什麼我都聽!”
“那你就記得我說的話,如果你有什麼洩露天機的心思,後面的人就是你的下場。”
如同初遇時一般,這幾道鬼影漸漸隐藏在了黑暗之中,越發冷了,黑色的霧從地下漫出來,吞沒了朱茂的身影。
當下的朱茂已經泣不成聲,“我怕他們會殺了我兒子啊,我也不想的,誰會看着自己的鄉親們去死,他們每一個中邪的人,我都留在府裡,瘋了也好,傻了也罷,隻要我還能控制住他們,他們還活着就好!”
朱茂擡起頭,已經忘記了剛才的恐懼,心底的憤怒讓他嘶喊出聲音:“都是你們!如果不是你們來了留村,如果不是你們是要抓什麼鬼,他們怎麼會被雲家的人處死?我兒子用什麼會再一次陷入危險的境地!”
書房很亂,有一個硯台倒在他的身邊,朱茂恨從心起,竟然抓起硯台就朝着江幸這邊沖過來,江幸甚至沒有後退,站在他身後的季倏然就将他拎了起來。
江幸冷笑,“你在向誰抱怨?如果不是你的懦弱,留村怎麼會變成今天這樣,你的親友,鄉親們怎麼會離你而去。”
“你怕死,所以始終不告訴大家真相,讓這裡的‘鬼’越來越猖狂。昨天抓到的魔修不是鬼,你才是。”
朱茂崩潰地哭喊大叫,用手在空氣中揮舞,“我不是,我不是鬼,雲家的人是鬼,你們是鬼……死的那個乞丐,那個乞丐是鬼!”
季倏然:“他快要瘋了。”
東方鏡忽然舉手,“我有這個。”
江幸看去,挑了挑眉,“什麼時候偷的?”
“啧,什麼叫做偷呀?我和你們的關系,也還好吧,”東方鏡說,“早上見這東西這麼神奇,我拿來看看怎麼了。”
他邊說邊往朱茂的身邊走,将藥丸分成兩半,一臉心疼的,将其中一半喂到了朱茂的嘴裡,“真是便宜你了。”
吃了藥,朱茂很快又平靜了下來,“反正我不知道該怎麼解,我要是知道,我肯定救我兒子,救鄉親們了。”
已經一臉死相,灰敗而落寞,“這下雲家的仙師都死在了這裡,不知道他們還會不會保我兒子性命。”
“你們把我殺了吧。”他說着和魔修一樣的話。
“看來他是真的不知道解法,”季倏然将他放回地上,朱茂坐在地上不動了,“還是得去趟雲家的支脈武貢府。”
江幸暫時沒有說話,驅使清心狠狠的插在了朱茂面前的地上,朱茂一個激靈看向劍的來處。
“來殺人的人去哪兒了?”
朱茂:“……”
“去哪兒了?”
朱茂懦聲:“你們要去雲家嗎?不要殺我兒子,不要,你們可以殺了我,但請不要……”
“我看你根本不知道大乘期是什麼概念。如果他真被什麼‘天印’搞瘋了,又恰巧到了那裡,别說你的兒子,全城的人,都要死。”
瘋了,确實是瘋了,朱茂想起當時白衣神仙利落殺人,将為首的雲家人怼到柱子裡的場景,那人确實是個瘋子。
朱茂舉着手,“往那邊去了!他往那邊去了!”
季倏然:“武貢府也在那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