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們哪個不是人?”
“都不是。”
“那他們是什麼?”
“是鬼。”
“被魔氣妖血養出來的,鬼。”
“……”
中年修士并不惱怒,失笑搖頭,“你們就是去留村抓鬼的那幾個人吧?可這世上哪有鬼呢?到底是誰和你們說了什麼,竟讓你們誤會成這樣。”
“是那個魔修吧?他作惡人間,被我雲加關了幾年惡意滔天,幾句诋毀,你們竟然也信?哈哈,這些魔修最會騙人了。”中年修士沉靜地說,言語中似乎有令人信服安心的力量,讓人忍不住聽說他的話。
“看來你們是被他騙了,和我一起去那邊坐坐我們把誤會說清楚怎麼樣?”
說着,一個步履僵硬的修士從他身後走了出來,要引着江幸他們去旁邊的亭閣去說話。然而瞬間,一道劍刃貼着中年修士的耳邊略過,直直打中了修士的眉心。
砰,修士的軀殼重重摔在地上。
江幸:“府主,小心身後有鬼。”
東方鏡躲在身後看呆了,“不是,他好帥啊……季仙師,這位府主什麼修為啊?”
季倏然時刻注意眼前的局勢,淡聲回答:“幾年前來雲家述職時,接近大乘期。”
“……”
東方鏡:“江神仙,他好有種啊。”
中年修士風輕雲淡的神情終于碎在了臉上,“你到底要做什麼?”
江幸笑,“您不是知道麼,捉鬼。”
話落,青色的身影裹着劍風直接襲了上去,伴随清脆劍鳴如一片削薄的竹葉,飄逸而快速出現在中年修士身旁,那人偏身一躲,劍身走空餘下一片蕭瑟寂靜。
中年修士笑了笑,“年輕人,你太沖動了。”說罷,靈力從手中微微震動,遠高于大乘期甚至接近渡劫期的靈力從兩人間隙輕柔而又不可抗拒地将江幸推開,威壓的餘波順着氣流傳導進入胸膛,無比的壓迫感。
“思衡前輩,請您手下留情。”季倏然出聲。
名叫思衡的中年修士看了過來,上下打量着出聲的女子,思考了半晌道:“原來是你,我在望風城見過你,當時你還小呢。那就是你打開了府外的法陣,既然都是雲氏門下,那我就不奇怪你們是怎麼進來的了。”
“反倒是這位小友,一進府們就打打殺殺,我耐心解釋了也不聽,實在是太急躁。”
江幸剛才是去試探這人的修為和虛實,此時笑笑:“實在是這些人行為詭異就像是中了邪,我實在擔心府主的安全。”
“哦?是嗎,”思衡接受了這個解釋,仿佛是看着小輩調皮的無奈的長者,“那現在我們能坐下來聊聊了嗎?”
石亭中,思橫親自為幾人倒上了熱茶,“也不知道我府上的人哪裡讓小友感到奇怪了,但既然不喜歡就由我親自和你們談,在下府中的都是可憐人,濫殺無辜可不好。”
季倏然不兜圈子,問思橫道:“留村鬧鬼的事是你們做的吧?”
“兇手不是那個魔修嗎?”思橫十分詫異的樣子,“看來你們真的是受了那魔修的蠱惑。”
江幸笑笑問:“剛剛就想問,前輩是怎麼這麼快知道兇手是魔修,又一口咬定是魔修蠱惑我們栽贓給您?”
“當然是他們傳信給我。”
“可他們親眼看見那魔修已經死了,怎麼還會活過來蠱惑我們呢?”
“……”
“除非是您給魔修下了符咒,察覺到他根本沒死,對不對?”
思衡端起茶杯,彎起嘴角輕輕吹去茶水表面的浮沫,“……那魔修已經死了麼,他們傳信過來時并未秉明,我還以為是你們提前已經審過了,那既然已經死了,這個事應該也已經結束了才對。幾位又為何來我府上喊打喊殺,捉鬼還是我們武貢府也出了不少力呢。”
他滿不在乎,端的高高在上慈眉善目的長輩姿态,和商場上一些虛僞的老東西别無二緻,江幸壓下心中的惡心,依舊微笑,“請問前輩門下的修士是幾時傳信過來的?
“今天早上吧?”思橫心中計算,心中已經對沒有傳信回來的弟子不滿,看來這些東西又不聽話了。可話音剛落,就聽到季倏然開口打斷,“他們已經死了。”
季倏然此時已經對這家支脈十分失望,神色冷酷,将代表雲氏嫡系門下的令牌放在桌上,“今天早上,全體被殺,思衡前輩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嗎?”
思衡拿着茶杯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很快便放下水杯,有些驚訝,“但我确實收到了傳信,難道他們傳完信就遇到危險了,這麼說,那個魔修真不是什麼兇手?”
江幸雙眼盯着他,定定地,笑意不達眼底,眼睛黑沉,“那得問問前輩啊,畢竟殺人者手上有和您府上這些人一樣的标記,我們才找到了這裡,剛才也是怕前輩受傷才出手。”
“是麼……”思衡語氣慢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