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氣和怒氣都被小男孩的眼淚吓沒了，隻能耐着性子哄了。

家入硝子轉了轉筆，旁聽着兩個同期突然熟絡起來似的竊竊私語。

“傑，”五條悟趁着夜蛾正道轉過頭去寫闆書，側着頭悄悄壓低了聲音，“我發現，我們可能是生活在土撥鼠之日裡。”

“哈？”夏油傑沒跟上他的思路，“那個電影，為什麼？”

“你玩過那種，地圖似的線狀遊戲嗎？”

五條悟在筆記上畫出了一個圈，手指在那個圈上轉着。

“從a點出發，遇到b事件，b事件會造成兩種結果c和d，遇到c時就會繼續進行下去，遇到d就會重新跳回a。”

他聲音壓的很低，幾乎隻有夏油傑能聽到，細細地描述着自己的猜測。

夜蛾正道似乎發現了他們倆湊在一起研究着什麼，但又以為是在研究他剛剛講到的通用術式，便不再關注那邊。

夏油傑把頭湊過去，聽他講着他的觀點。

正處在他們這個年紀的孩子，對這種話題一向是來者不拒，更不用說這些突然被新的世界觀襲擊的孩子們。

既然世界上會有詛咒和對抗詛咒的咒術界，那麼世界是一個線性遊戲，似乎也不是那麼不可能了。

“大概能懂你的意思，”夏油傑同樣壓低聲音，“但是為什麼你怎麼會這麼感覺？”

總不能告訴别人，他昨天晚上祓除了疑似可能是未來自己的咒靈吧。

五條悟揮了揮筆，打算用别的類似事件的掩飾過去，“我昨天晚上研究術式的時候感覺到的。”

他當年研究古籍中記載的無下限使用辦法時，切實的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就像他引入的無限被删除，或者回溯了一樣。

“假設我引入無限作為事件b，成功引入使用出術式作為c，沒有成功引入造成爆炸作為d。”

他用簡筆畫似的畫工勾勒出一個爆炸的小人，“正常來說，試驗新術式時，有威力的術式出現差錯就會造成些許爆炸或者其他後果，但是昨天晚上并沒有。”

“所有你覺得你遇到了事件d，然後世界檢測到事件d發生，自動回溯回了原點a？”夏油傑很快理解到了他的意思。

五條悟的感覺果然沒有錯誤，他從認識夏油傑的時候開始，就有一種隐隐約約他們會很合得來的預感。

“就是這樣，但是現在無法預測事件b到底是什麼，如果隻是實驗術式這種小事，那這種規模的事件b也實在是太多了。”五條悟有些憂慮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傑有沒有遇到過類似的情況？”

如果夏油傑的記憶力足夠好，他或許能夠想起來那件讓他差一點和死亡擦肩而過的事情。

隻可惜他現在并沒有把一切聯系起來，他隻是搖了搖頭。

他們的悄悄話沒有持續很久，夜蛾正道不隻是教他們一些基礎術式的使用和注意事項，他作為一年級的班主任，也負責他們的實戰課和任務派發。

“悟和傑，”夜蛾正道看了看手上的紙，“你們兩個去新宿出任務，輔助監督一會就來接你們。”他把任務的信息情報遞給了夏油傑，又拍了拍五條悟的肩膀，“第一次雙人任務，你們兩個好好幹。”

又要出任務嗎，感覺時之政府某種程度上和咒術界的工作量差不多。

他熟練地點了點頭，無論是時間溯行軍還是咒靈，他對這套祓除和剿滅工作都熟悉的很。

“做完任務，是不是可以去新宿逛街？”五條悟眼神發光地看着夜蛾正道，“呐，老師，下午晚些回學校也沒關系吧！”

還是貪玩的年輕人啊，夜蛾正道倒是突然心生了些許憐惜，雖然很快他就會知道這些憐惜不應該對他的問題學生，而應該對着他自己。

“做完任務的話，可以。”他心軟地答應了。

“好耶！”五條悟高興地拉着夏油傑往外走，“晚上不回宿舍了，我們去外面通宵打遊戲吧！”

等一下，怎麼快進到通宵打遊戲這步的。

夜蛾正道對五條悟的得寸進尺程度頭一次有了認知。

夏油傑遇上五條悟就莫名其妙被打開了内心屬于這個年紀年輕人的惡劣開關，他居然真的在想跟五條悟去哪個遊戲廳了。

他一目十行地看着情報，嘴上附和着五條悟關于遊戲廳的提議。

家入硝子嚼着口香糖，看着默默握緊了拳頭的班主任，低低地舉起了手，“那我呢，老師。”

“你去上反轉術式的課，”夜蛾正道努力平複着情緒，“那兩個小混蛋學不會這個，隻有你去上。”

五條悟和夏油傑的第一次組隊任務，就這麼亂七八糟的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