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級的上半個學期,就在夏油傑和家入硝子邊聊天邊喝啤酒,而五條悟趴在桌子上睡成一灘貓的歡鬧喜劇中,悄悄拉下了帷幕。
來不及回顧忙碌的春季學期,接下來趕到高中生們面前的是,酷熱的暑假!
夜蛾正道眼前跪着的學生換了個,這回是夏油傑和家入硝子。
而五條悟,因為宿醉,還在宿舍呼呼大睡。
前所未有的極佳睡眠狀态啊!
夜蛾正道歎了兩口氣,
咒術高專倒是沒有像普通高校般,設置期末考試之類的事情。
畢竟咒術師們,可沒有暑假。
即使學業結束,被登記級别的咒術師,還是會被正常分配排發任務。
隻不過比起平時,頻率也會有所降低。
這是對孩子們的優待。
三個剛入學的學生,這學期都忙着學業和任務,也是疲憊又耗費心神。
夜蛾正道心軟地隻是口頭說教了幾句,就放過了逃課三人組。
正好把假期的安排同兩人布置下去,再把分配到的輔助監督的聯系方式給他們。
夜蛾正道揮揮手,宣布暑假的來臨。
夏油傑被分配到的輔助監督,也是他之前做任務時配合過的十分熟悉的一位。
而且這位輔助監督似乎也認識五條悟,說不定也是大少爺安排下的五條家派系的一員。
那家夥,還真是把很多細節的問題都考慮到了。
夏油傑眨眨眼,拎起包準備回宿舍。
他也要收拾收拾宿舍的東西,準備回家過暑假了。
他背着包走到宿舍門口的時候,就看見幾個他見過面的女性仆從走進了五條悟的房間。
似乎是學期初,來給五條悟收拾房間的那些仆從呢。
為首的年老女性向他點了點頭,低聲指揮着其他人收拾好五條悟的行李和物品。
五條家的大少爺還在宿醉中沉睡,也被女仆們裹着被子打包帶走了。
……
等一下,這個是不是不太對勁?
看着被子包中露出的幾縷熟悉的白色發絲,夏油傑本就不大的眼睛猛地顫抖了兩下。
原來不隻是來打包行李的啊,
你們五條家還有打包少爺的服務嗎。
目送着女仆們小心謹慎地把裹着五條悟的鋪蓋卷放進高檔轎車的後座,夏油傑沉默地收拾起自己的行李。
這就是有錢人家的大少爺嗎……
巴形薙刀拎着一箱五條悟的行李,悠悠地混在女仆的隊伍中。
五條悟早就跟家裡人打過招呼,把付喪神的存在通知了他們一聲。
免得有人趁他不在的時候,把他的付喪神落在學校。
白發的高大付喪神把那箱行李送進了載着五條悟的轎車的後備箱,自己變回了刀劍本體,任由女仆把它恭恭敬敬地擺在五條悟鋪蓋卷邊的地面上。
女仆們幹活利落,畢竟是她們當初過來布置的五條悟的房間,或許比五條悟還要熟悉所有東西的布置擺放。
夏油傑隻是披散着頭發出門洗一下東西,回來的時候,對面的房間已經被收拾的整整齊齊,五條悟慣用的衣物物品全被打包帶走,隻剩那位年老女仆正在鎖門。
“夏油君,”她向夏油傑點點頭,“感謝您和悟少爺做朋友。”
說的像五條悟是孤僻症患者似的,明明這隻奶牛貓,隻要自己想要和别人打好關系,就能輕易地得到他人的信任啊。
沒人能拒絕一隻在你腿邊蹭來蹭去的貓咪,即使這隻貓是被惡魔附身的奶牛貓。
夏油傑禮貌地回應了兩句,心裡忍不住吐槽。
從五條悟小時候,便被派到未來家主的身邊,服侍小少爺的年老女仆,也忍不住有些感慨。
好久沒見到少爺這麼笑了。
五條悟小時候總是逃掉族内無趣而繁雜的規矩課,也與其他同輩子弟間隔着一層難以逾越的溝壑。
他不甚在意地一個人翹課翻牆跑出去玩,總是臉上沒什麼表情的漠然樣子。
所有人都仰視着他,敬畏着他,對他的諸多行為也隻是一味地忍讓包容。
他們将他用雙手擡上唯一的王座,又感歎悟少爺的不合群。
如果這是你們想要的,
五條悟端坐在那冷漠而孤高之處,
忍受着孤獨一人的寂寥。
他像反射着身邊人态度與期望的一面鏡子,映着他人的渴望與野心,卻唯獨沒有他自己。
隻是,五條悟也不過是一個人類。
他逃到了離五條家遠遠的地方,像墜入凡間的神子,原本純白而空洞的自我,被染上了人情味的悲喜。
悟少爺,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成長為了如今的模樣。
他會明确地表達喜惡,會向朋友撒嬌玩鬧,會開惡劣的玩笑。
比起被衆人所期待的孤高的神之子,她更希望這個自己看着長大的孩子,成為人。
她始終認為,是在高專的生活讓五條悟擁有了五條家所不具備的正常的社交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