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被卷進異世界,然後遇到了異世界的你,然後把異世界的你一起打包帶走了?”
夏油傑手裡端着冰涼的可樂,和五條悟一起蹲在自助販賣機旁邊,像兩個小混混。
他們倆光明正大地在新學期第一節體術課上偷起了懶,夜蛾正道肯定看見他倆了,也沒做聲。
醫務室也是很忙的。
夏油傑喝了一口冰可樂,
大腦被冰到的感覺,比五條悟說的事情要正常的多。
他的表情有些微妙,盯着默不作聲點頭的五條悟。
“他總結的沒錯,非常有悟性,”
家主先生在他腦袋裡活躍地接茬,
“小悟同學,你怎麼不說話?”
五條悟感覺自己的腦袋像漏了個洞,
我隻覺得你吵鬧。
你就不能跟咒靈一樣,乖乖地在我腦子裡睡覺嗎,你這樣我就要收你租金了。
五條悟在心底抱怨着。
“一個人太無聊了嘛,”
家主先生在意識空間裡孩子氣地噘着嘴,
“那家夥說話嗚噜嗚噜的,讓他陪我說話還不如讓他睡覺去呢。”
也對,
咒靈五條悟早就把自己身為人類的所有知性做了交換,在夢中與他的接觸估計是他最後的一點理性和記憶了。
小心他咬你,
五條悟覺得家主先生應該是沒少招惹人家,好心地提醒了一下。
“安心啦,他大概打不過我,吧?”
家主先生不太确定地嘟囔了下,
“他沒有理智,我沒有六眼,但是現在我身上也沒有傷,說不定還真打不過我呢~”
他愉悅地托着下巴,窩在一片銀河景色的意識空間裡,借着五條悟的視角看着外面。
你教我反轉術式,我幫你打他。
五條悟倒戈的速度比誰都快,房東先生迅速地拉偏架。
“我才不要呢~”
家主先生吐了下舌,聳了聳肩,
“我不會幹涉你的命運,除非你在不該死的時候死了,不然我都不會出手的~”
那你們倆也不許在我的腦子裡打架,
喧嘩禁止!
真想把這倆人挂到網絡上賣了。
特級五條悟×2,售價0元不包郵。
五條悟默默地想着,吸了口冰涼的可樂。
好冰,
他和醒着的家主先生同時感受到了大腦被冰住的感覺。
“什麼味道的,”
家主先生突然開口問了一句。
還能是什麼味道,碳酸飲料的味道?
男人愣了一下,悶悶地哼哼了一聲。
夏油傑見他良久不出聲,默默地坐在他旁邊喝着飲料。
“說起來,”
他猶豫了一下,突然開了口,
“悟不是問過我,有沒有遇到過奇怪的事情嗎。”
你居然還記得啊,
五條悟幾乎都快忘記自己什麼時候問的他了。
腦子裡多餘的記憶太多,讓他原本自己的記憶都像隔了一層玻璃,有些模糊。
“你想起來什麼了?還是周圍的人有過?”
五條悟所幸坐在了地上,反正制服是黑褲子,也看不出來沾上灰塵了。
“髒髒呀~”
家主先生戲谑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讓他的額頭崩起了青筋。
禁言你啊!
他屏蔽掉了意識空間裡的控訴聲,暫時關掉了特意開給家主先生的小窗戶。
“我的記憶不太清晰,回去問了父母。”
夏油傑盤腿坐在地上,玻璃瓶放在地面上,留下了一聲清脆的聲響。
“童年的時候,我被強大的咒靈纏上過,差一點就死掉了。”
他平淡地叙述着自己已經失去了的記憶,那些父母講述的事情,就像蒙了一層灰布一般,染上了晦澀。
“被人救了?”
五條悟晃了晃手上的玻璃瓶,陽光穿透過斑駁的瓶身,落在地上,造就了一小片虹色。
“他們都沒有記憶,不知道是誰救了我,也不确定我到底遭遇了什麼。”
夏油傑因此才斷定,這大概就是五條悟猜測中的,
命運之外,被修訂的事件B。
“隻是我到家之後,在高燒昏迷中,手裡抓着一根棕色的頭繩,嘴裡一直在毫無意識地喊着「八尺大人」。”
“「八尺大人」?”
五條悟重複了一聲,他聽說過這個怪談,隻是疑惑為什麼會纏上夏油傑這樣有咒術師資質的孩子。
“我沒有降伏「八尺大人」的咒靈,也沒有遇到她的記憶,隻是覺得自己得了急病,之後也失去了那段時間所有的記憶。”
他叙述着自己知道的一切,摸着下巴看向五條悟。
“悟,你覺得,這是不是就是我所遇到的事件B。”
“那個頭繩呢,”
五條悟察覺到了某個提示點一樣的線索,
“有什麼特别之處嗎?”
夏油傑伸手掏了掏褲兜,拿出了一根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頭繩。
樣式是随處可見的類型,也分不出是什麼性别的人使用過。
五條悟盯着那根頭繩分析來分析去,也沒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也許是因為放置的時間太久了,上面也沒有被使用的痕迹,也沒有參與的使用者的咒力殘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