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浮現一個想法,難道我是聲控?
仔細想想,又有點不對。
陳沐軒和小川的聲音也很好聽,不過小川太小,忽略。陳沐軒倒是小不了多少,但一開始對他也沒太多好感。
真是搞不懂。
秦樂一心想着自己是否聲控,忘記要回應裴習彥。
沒得到回答的裴習彥往身旁看一眼,發現秦樂睜着眼睛還沒睡,以為他在氣自己赢了那麼多石頭,打算明天都還給他。
他閉上眼睛,往一旁挪了挪,離秦樂遠了點。
秦樂立馬感覺到了,然後想起來自己忘記回答他的話。
“那個,剛剛走神了,明天我們傍晚去抓兔子嗎?”
“嗯,不下雨才行,下雨就不去了。”
“好,那我白天練練速度,晚上再跟你比賽,我要把我的石頭都赢回來!”
“那你好好練,我會保管好這些石頭的。”
“用不着!”
很久沒翻白眼的秦樂這麼短短一會連翻兩個,隻想給裴習彥一拳。
不過他是個君子,自然不會真的打人,隻是用手肘捅了裴習彥兩下。
“睡覺吧。”
裴習彥握住他的手臂,輕輕放在身側,說出了這兩個月以來第一個晚安。
不知為何,秦樂覺得已經很久很久沒聽裴習彥說過這兩個字了,以至于他有那麼一點想哭。
最開始,他覺得晚安這個詞隻是個禮貌用語,所以很輕易就跟剛認識的裴習彥說了。
後來,聽到裴習彥輕聲問他“怎麼不說晚安”後,他覺得這個詞好像包含了一點其他的意思,沒那麼容易說出口了。
他覺得裴習彥也是這麼想的,可現在他又聽見了。
到底包含了什麼呢?
他沒想出來,隻是也說了一句,“晚安。”
這一晚秦樂睡得格外好,精神了一整天。
他和裴習彥在屋檐下抛石子玩了大半天,從五個到七個再到十個,每一次都輸了。
于是又下起了五子棋。
隻不過這次五子棋的棋盤有點……邋遢。
秦樂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隻記得看到大寶在地上踩出泥爪印時,突然出現一個幼稚、又有點惡心的念頭——用泥來下棋。
然後他就跟裴習彥說了。
裴習彥的确有點震驚,但很快就接受了。
他倆在水窪裡挖了兩捧泥,在屋檐下的地上均勻抹開。
秦樂在泥地上畫好格子,然後在交叉點畫圓圈當棋子,裴習彥是畫叉,就這樣,一局下完就抹平,再接着畫格子下棋。
方便是挺方便,就是觸感有點惡心。
可是他們卻玩得特别開心,再加上大寶時不時就想在泥裡滾兩圈,臉上身上多了不少他們伸手阻止它時碰到的泥,髒兮兮,又很可愛。
一直到秦樂覺得有點看不清了,他們才一起擡頭,随即驚訝出聲,“天黑了?”
面面相觑。
裴習彥低頭笑笑,“太過投入,明日再帶你去抓兔子。”
“嗯,還挺好玩,是吧?”秦樂在泥地上抹一會,站起身對裴習彥說,“把這裡弄幹淨吧。”
裴習彥配合他往地上倒水,秦樂先洗幹淨手,然後拿着樹葉把泥水掃出去,又給裴習彥倒水,讓他也洗幹淨手,然後兩人合夥給大寶擦泥。
愉快的一天就這樣過去了。
新的一天雨不大,而且很早就停了,甚至太陽還出來跟他們見了一面,雖然時間很短,但秦樂非常非常開心。
因為他要跟裴習彥一起上山抓兔子了。
裴習彥帶着他在林子穿梭,大寶自己一隻狗到處跑,完全不聽裴習彥讓它安靜的話。
“兔子可能抓不到了,不過可以打鳥。”裴習彥道。
“打鳥,你有彈弓嗎?”秦樂問。
“沒有,我不需要。”裴習彥說完,看一眼秦樂,“我給你做一個新鮮的怎麼樣?”
“現做啊,你有材料嗎?”
“自然。”
裴習彥帶着秦樂找到一片竹林,從身後抽出柴刀,砍了一根細細的竹子。
他選了一截比較長的竹節,兩邊削平,用懷裡的匕首在竹子上摳了一條細長的口,又削了一片薄竹片,剛好可以卡進竹子開口,形成一個大大的拱形。
“看,做好了。”裴習彥把竹子彈弓遞給秦樂,讓他看看合不合适。
秦樂拿過彈弓,各處看看,好像有點明白怎麼用了。他一手拿着竹子,食指将竹片往自己這邊彎曲,一松手,竹片回彈。
“是這樣嗎?”秦樂問裴習彥。
“嗯,我削幾支箭給你。”裴習彥劈開竹子,削了很多細細尖尖的竹箭出來,裝在新做的竹筒裡。
秦樂一手拿竹筒,一手拿竹弓,十分自信地開口,“今天我要打十隻鳥,讓大寶吃個飽。”
“那我吃什麼?”裴習彥問。
“你吃餅就行了,鳥這麼小,五十隻都不知道夠不夠你吃。”秦樂說。
裴習彥笑着答應,帶秦樂在林子裡尋找鳥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