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掉了,大寶叫了兩聲,困惑地看着張大手抱着門的裴習彥。
“……”
“……忘了提醒你,這個門開的時候要往上推一推才行。”
秦樂走過去從裴習彥手裡拿出水壺,又笑着問他:“這不會也是因為你吧?”
裴習彥搖頭,堅定地說:“不是。”
“怎麼了?”
豐收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腳步聲越來越近,然後門闆被敲響。
他眼看着門闆突然往右移動起來,然後就借着燈籠的光看見了一臉尴尬還有點……害羞的秦樂。
豐收眼珠左右轉動,秦樂猜他在找門。
果然,豐收問:“你的門,怎麼不見了?”
“我的門,在這裡。”秦樂指指左邊。
豐收探着頭走進來,舉起燈籠,看見了正把門闆靠牆放好的裴習彥。
“裴郎君怎麼在這,你不是走了嗎?”豐收問。
“我……落東西了。”裴習彥一本正經地說。
“哦,這門很舊了,我去跟亭長說,讓他找木匠來換個新的。”豐收笑道。
“多謝。”裴習彥拱手道。
“你先将就幾天,我明天就去找他。”豐收又對秦樂說。
秦樂點頭道謝,目送豐收出去。
屋裡兩人四目相對,片刻後,同時笑起來。
“這門你得想辦法擋起來啊,不然我睡不着。”
“好。”
裴習彥舉着蠟燭看斷裂的門軸,不知道該怎麼修,他把蠟燭遞給秦樂,搬着門走到外面,然後把門靠在門框上,他和秦樂就屋裡屋外兩個空間了。
秦樂看得想笑,雖然左右縫很大,但也隻能這樣了。
他敲敲門闆,讓裴習彥進來。
裴習彥扶着門闆探頭進來,“水壺給我吧。”
“哦,差點忘了。”秦樂把水壺遞給裴習彥,靠在牆邊等他。
裴習彥提着水壺進來,給秦樂倒上水,半蹲在他面前,眼裡滿是溫柔愛意。
“謝謝你,其實阿翁他們都來過我夢裡,他們也說不怪我,是緣分到了,所以跟我分開了。隻是,我總覺得這是我推卸責任自己幻想出來的,總是不肯去信,但現在,我想我可以慢慢去相信了。”
“等冬天過了,明年春天我們就去都城,好嗎?”
裴習彥又問了一遍。
秦樂端着杯子假裝思考,裴習彥也不催他,隻靜靜等待。
隻是秦樂思考得實在太久,并且眉頭越來越靠近,裴習彥緊張起來,不敢再問。
“不好。”秦樂放下杯子搖頭。
裴習彥眼裡的緊張期待瞬間變成失落傷心,他強行笑着說:“沒事,那我……那我再……”
“你輿圖畫好了嗎,為什麼不讓我幫忙了?”秦樂問道。
“還有西邊靠南的部分,不多了,我想讓你待在這裡,這裡的生活更好。”裴習彥眼裡又亮起希望。
“确實挺好的,隻不過這個好在表面。”秦樂環住裴習彥,在他臉上蹭了蹭,“我在這裡,會覺得自己飄在空中,在這個世界的外面,哪裡都沒有我的家。”
“但是跟你在一起就不會有這個感覺,你是這個世界裡的人,我在有你的世界裡,哪裡都可以是家。”
“或許過幾年,我習慣了這個世界,也能找個喜歡的地方賣個屋子安家,但現在,我想跟你在一起。”
裴習彥沒想到秦樂對自己的感情比他想象的還要深,他隻覺得自己之前就是個混蛋,躲他避他,做了太多錯事。
他正要開口道歉,秦樂突然松開他,嚴肅問道:“說,你那會為什麼對王茗那麼好,他以前也救過你?”
“沒有,是阿翁救過我,他是阿翁的親生兒子。是我的錯,應該一開始就跟你說的。”裴習彥摸上秦樂的臉,慢慢靠近他。
秦樂頭往後仰,被裴習彥擋住,他看着越湊越近的臉,咽了咽口水。
然後看着裴習彥在自己額頭上親了一下,還害羞地朝他笑笑。
秦樂還想親,裴習彥卻趴到床上,把臉埋進枕頭裡,含糊不清地說:“不能再親了,我還是要去找何大哥他們切磋以後再帶你走。”
秦樂跟過去無奈歎氣,“知道了,快睡吧,我不吵你。”
裴習彥轉頭去看秦樂,秦樂也确實沒靠近他,隻是點了點他的臉,告訴他慢慢來。
兩人耳鬓厮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的,反正秦樂醒來已經是下午了。
大寶在門口跟豐收一起玩,他叫了聲豐收,然後晃晃自己從廚房拿的餅。
豐收喊了聲知道了,又去逗大寶。
秦樂回了房間,裴習彥還在睡,眼睛也有點腫,不知道是不是在他睡着以後又哭了。
他先吃了半個餅,然後過去親了親熟睡的裴習彥。
越看越喜歡,越看越想跟他成親。
他沒想到這個時代兩個男的也可以辦喜酒,雖然他們沒什麼朋友,但陳沐軒和小羅他們都來的話,也有一桌了。
他想着自己以後的婚宴,不知道要不要蓋蓋頭,要蓋的話,誰蓋比較好呢。他想象着裴習彥蓋着蓋頭嬌羞的模樣,不自覺地傻笑出聲。
裴習彥睜眼看到的,就是秦樂對着他傻笑。
從未有過的甜蜜包裹了他的心,他也跟着笑起來。
“在笑什麼?”裴習彥戳戳他的手指,然後握住。
“在笑你蓋着蓋頭,等我來掀。”秦樂趴在他身上,捏他的耳朵。
“我們是男子,不蓋蓋頭,穿上婚服就好。”
“那我們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