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樂意識到自己問得太早,趕緊閉上嘴。
裴習彥臉色果然變了一瞬,眼裡出現了一絲擔憂和猶豫。
“慢慢來,不着急。”秦樂安慰地親親他的臉,“快起來吃東西,都下午了。”
“好。”
傍晚秦樂帶裴習彥穿過樹林去看落日,他們在小山包上牽手依偎,大寶也乖乖待在兩人面前,一片靜好景象。
“你怎麼會走到這裡來?”
“有一次晚上睡不着,月光又很亮,我就到處逛逛,感覺這裡很安靜,就經常過來坐會。”
“你能找回去?”
“當然,這麼近,我還能迷路啊?”
秦樂給了裴習彥肚子一拳,表達自己的不滿。
裴習彥包住他的拳頭,笑道:“我是怕天太黑,你看不清路。”
“那晚月亮很大很亮,看得清。”秦樂想抽出手,裴習彥卻不肯放。
兩人玩鬧起來,秦樂不小心踢到大寶,把它踢下了坡。
“大寶!”
秦樂趕緊站起來,卻發現大寶已經在半坡站穩,正向他們走來,然後在距離他們幾步遠的地方停下,趴在地上。
“我怎麼覺得它不想理我了?”
“是不想理我們。”
“都怪你撓我癢癢,我也不想理你了。”
裴習彥抱住秦樂,在他耳邊認錯,“别不理我,你撓回來吧。”
“你又不怕。”秦樂說着,突然想逗逗他,“你不怕癢,以後怕是也不會聽我的話,唉~”
“我會聽你的話。”裴習彥拉着他的手,鄭重地說,“等我們成親了,我都聽你的。”
“所以你是夫,我是妻?”秦樂問。
“成親後,你是我夫君,我也是你夫君。”裴習彥認真地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落日用最後一點陽光見證了他們的承諾,給了他們漫天紅霞作為祝福。
回到房間,秦樂給了裴習彥一個小盒子,說是補給他的生日禮物。
裴習彥打開盒子,看見一個銀色笑臉挂在紅繩上。
“這是不是你阿翁留給你的傳家寶?”秦樂笑問。
裴習彥點頭,不好意思擡頭去看他。
“所以你早就把它給了我,還不跟我說,要不是賣菜的大叔眼神好人也好,我都沒注意有兩個銀的,差點直接給了。”
“你隻看到兩個嗎?”
“對啊,隻有兩個。”
裴習彥垂眸思索一會,笑着說:“以後我再攢,多給你幾個。”
秦樂看了他一會,揉着他的臉笑,“十個,我看見了十個,戴上看看。”
“好。”裴習彥拿出笑臉項鍊,往秦樂脖子上戴。
“給你自己戴上,我有呢。”秦樂從懷裡掏出另一個一樣的小盒子,打開給裴習彥看。
裡面是個一樣的笑臉項鍊。
“這個最簡單,做起來又快又便宜,而且隻有我們兩個有。”秦樂拿起項鍊,給裴習彥戴上,“現在你可以給我戴了。”
裴習彥小心翼翼給秦樂戴上項鍊,眼睛又紅了。
“我很快就會回來。”
“我等你。”
一早送走裴習彥,秦樂眯了一會,再醒來時,一個竹籃放在了門縫處。
他推開門闆,拎着籃子去找豐收。
豐收正在燒水,他一見秦樂就問蒸餅好不好吃。
秦樂搖搖頭,“還沒吃呢,你什麼時候做的啊?”
“阿翁昨晚給我送來的,我不知道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所以早上放門口了,要再熱一下嗎?”豐收問道。
“不用,我來跟你一起吃,你給了這麼多,我一個人吃不完。”秦樂搬了矮凳,坐在竈台邊,“裴習彥天剛亮就走了。”
“這麼早啊。”豐收也搬着凳子坐在秦樂身邊,“你先吃着吧,我不餓。”
“行。”秦樂拿起蒸餅咬了一口,裡面是花椒味的雞肉碎和鹹菜,他剛想說好吃,就見豐收一臉八卦地湊近他。
“那什麼,我就問一嘴。”豐收探頭往門口看看,又俯下身靠近秦樂,“你那天問兩個男子能不能互相喜歡,是不是指你自己和裴郎君啊?”
秦樂嚼着餅,點點頭,“對啊。”
“我就說嘛,裴郎君那麼晚回來找你,而你看着裴郎君的眼神又那麼情意綿綿,果然沒猜錯。”豐收興奮說完,又垂下腦袋,“你應該很快就要成親了吧,昨晚阿翁又催我了。”
成親?
還不知道裴習彥什麼時候才能想明白呢。
秦樂搖搖頭,豐收以為他不好意思,就沒再問,隻跟他說些阿翁跟他講的鄉鄰瑣事。
而聽到豐收說他們村附近來了幾個不幹活不學好的無賴之徒後,秦樂突然有了個想法,或許能幫裴習彥更快做出決定。
他忙問那些人的具體位置,可豐收也不知道,隻說那些人隔幾天就去偷東西,錢偷不到就偷些衣物吃的,幾個人在村裡遊蕩,被看見了就一副無賴模樣,說什麼賞月。
大家摸不清他們住處,又抓不到他們偷東西的證據,一到夜裡就提心吊膽。
秦樂知道豐收家在哪個村,也知道大緻方向,他一開心,下午就給聽衆多講了兩刻鐘,也算是對昨天不說書的補償。
送走所有聽衆,秦樂和豐收一起把蒸餅吃完,又問清了去他家的具體路線,打算等裴習彥來的時候帶他過去為民除害。
既然裴習彥怕給他帶來不幸,那就由他帶裴習彥去找“不幸”,然後解決掉這個“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