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滴答雨聲,小屋裡相擁而眠的人睫毛微動,同時睜眼。
隻一眼,裴習彥就把臉埋進被子,秦樂看着他的耳朵慢慢染上紅色,伸手捏了捏。
裴習彥去抱秦樂,卻在中途撓了撓他的腰。
“哎喲!”
秦樂整個人弓起來,伸手去推使壞的人,但他實在怕癢,裴習彥在他腰上撓,他在裴習彥腦袋上揉。
“好了好了,别撓了,再撓我要忍不住踢你了。”秦樂笑着捏捏裴習彥的耳朵,把他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抓出來,在手指上輕吻。
酥麻從手指傳遞到裴習彥全身,他喊了聲“卿卿”。
“在親呢。”秦樂重重在他手背上親着,又湊過去親他的臉。
裴習彥按住他後腦,含糊着說了聲“我學會了”。
在門口等着吃飯的大寶久久等不到人,跑去找劉樵夫了。
秦樂懶洋洋地趴在床上,指揮裴習彥給自己倒水喂吃的。
裴習彥讓他好好休息,自己出去找石頭搭竈台,沒走兩步就碰上蹭飯回來的大寶,這才發現他把大寶給忘了。
不過大寶的樣子看起來像是吃飽了,他彎腰摸摸大寶,問它要不要一起,大寶搖搖尾巴,裴習彥聽到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去!”
他回頭,秦樂穿着蓑衣跑向自己,嘴角彎着,眼睛很亮。
他張開手接住秦樂,兩人戴着鬥笠,欠了彼此一個吻。
竈台,廚房,新床,桌椅……
屋子裡慢慢豐富起來,越來越像一個溫馨的家。
之前為了請村裡人吃飯,裴習彥經常上山挖筍,秦樂又跟之前一樣,帶着大寶去找蘑菇,找不到蘑菇就把自己覺得可以吃的野菜摘去問裴習彥,隻要裴習彥點頭,就扔進他背簍。
他們還很喜歡一起待在廚房裡做吃的,最開始臨時搭的石頭竈台成為了燒烤專區,秦樂每天都要在這裡烤點什麼吃,實在沒什麼能烤了,就捧着茶和裴習彥一起烤火。
有時天氣好,他們就撿樹枝做籬笆,給屋子圍了前後院。
平平淡淡的生活,每一天都很快樂。
“秦郎君這是在做什麼?”
鄰居劉真見秦樂在院子裡挖土,好奇地過來問他。
秦樂把鐵鍬插進土裡,一腳踩在上面,“我想一開春就種樹,反正現在沒事,先挖洞看看位置,省得到時移樹。”
“那也太早了吧,現在就挖洞,那院子一個大洞多不好看。”劉真道。
“沒事,位置還沒選好呢,我再把它填回去就行。”秦樂笑笑,接着挖洞,他實在有點無聊。
大家住得近,年齡相仿,一早就混熟了。劉真笑他愛折騰,秦樂笑他愛打聽。
兩人在院子裡說說笑笑,臨近中午,劉真見裴習彥還沒回來,就叫秦樂去自己家吃飯。
秦樂折騰一上午,确實餓了,也就沒等裴習彥,真去劉真家蹭飯。
蹭了飯,他就去村口等裴習彥。
在路邊蹦跳着念叨好一會,秦樂終于看見了裴習彥。
他剛想問他怎麼去草市去了那麼久,又在看清他手裡的梅花枝後把問題咽了回去。
他已經知道了。
“你禍害哪棵梅花樹了?”秦樂迎上去,從裴習彥手裡拿過梅花。
“回來路上看見幾個女郎手裡都拿着梅花,就找她們問了路,想折幾枝回來給你看。”裴習彥搓着手,縮進袖子裡。
秦樂等他時一直來回跳動,手很暖,于是去拉他的手。
裴習彥縮着手不肯牽,秦樂用手摸摸他的臉輕聲哄着,說他買東西辛苦了,想給他暖暖手,又在他臉上親了兩下,裴習彥這才伸手出來。
結果就是手背挨了秦樂兩巴掌。
“手這麼熱你裝什麼裝!”
秦樂抱着梅花大步往前走,實在氣不過,又返回踢了他一腳,這才邁着步子頭也不回進了家門。
被踢了的裴習彥笑着跟在後面,喊着卿卿。
隻可惜秦樂已經知道他這兩個字的意思,再也不喊一聲親一下了。
秦樂把梅花拿進屋,翻了一圈也沒找到能插花的東西,他問裴習彥有沒有罐子,裴習彥搖頭。
“那這些花養在哪?”
“我也不知道,我忘了這回事了。”
秦樂無奈,隻好把梅花插在自己上午沒填實的洞裡。
可能是無心插梅梅成樹,好幾天後,秦樂想把落了花的梅枝拔了扔去燒火,卻發現枝條根部長出來幾根須須,過于驚喜的他大叫幾聲裴習彥,引得鄰居以為發生了什麼事,紛紛出來詢問。
秦樂沒想到把大家都引來了,聳着肩朝他們笑,說梅花長了根,一時太激動。
大夥聚在一起笑笑,讓他趕緊埋進土裡,又閑聊着回家。
重新種好梅花,裴習彥給秦樂倒熱水洗手,秦樂特别開心,說明年過年家裡就會有一棵小梅樹。
每次提到家,兩人心裡都是滿溢的幸福。
前院要留給梅樹,槐樹就隻能去後院了。
秦樂又在後院挖洞,自己樂在其中,挖不動了就讓裴習彥頂上,挑挑揀揀,選好了一個種槐樹的位置。
傍晚兩人偷懶,沒有把洞回填就睡了,結果第二天開始下雨,後院一片泥濘,秦樂當即把門一關,眼不見為淨,帶着裴習彥烤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