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行至一處安靜隐蔽的宅子前。
桃月先行上前叩門,四聲之後,大門緩緩由内打開。
開門的是個瘦瘦高高的青年。
此青年便是徐無言。
桃月站在門口幾息,随即徐無言擡頭看向蔡昭憶,側身,擡手示意。
“姑娘,我們進去吧。”桃月這時回頭道。
蔡昭憶颔首,動身踏進宅子内,随着桃月邁入正堂。
甫一進入,濃濃的藥味撲面而來。
她轉眸,便看見桌前有兩名姑娘,一站一坐。
站着的是尋意,身着青古色勁裝;坐着的是阿雙,穿着淡綠色長裙,左臉有道一寸長,結痂的傷口。
聽桃月說,阿雙的左腿受了傷,這幾日正在喝藥。
蔡昭憶看着她們的同時,她們也在打量蔡昭憶。
就在桃月準備介紹時,尋意開口道:“這位想必就是蔡二姑娘吧。”
桃月從未告訴過尋意,自家姑娘的身份,聞言,目光一震,正要說什麼,耳邊忽地響起一道淡淡女音:
“正是。”
蔡昭憶摘下面紗露出容貌,看向桌上早已倒好的茶,語氣不明道:“看來三位是知曉我今日會來了。”
“亦或者說,尋姑娘一直在暗中跟着桃月。”
桃月眸色微變。
難怪買下的第二日她們就願告知自身經曆,原來是這個人一直跟蹤,她竟然沒有察覺!
“還請二姑娘見諒。”尋意抱拳道:“若我們連是誰相助脫離苦海都不知,那日後又該如何效命呢?”
“尋姑娘通透。”蔡昭憶淡淡道:“我今日前來,是為兩件事。”說着,目光落在一直盯着她的阿雙身上。
“禮部員外郎,朝廷任命的從六品官。想殺他,要費些功夫,你若能等,此人我必帶你殺之。”
是帶,不是替。
阿雙瞬間明白意思,眼眶紅紅,撐着桌子起身,憤恨道:“隻要能親手殺那個狗官,為我父母報仇,等多久我都可以!”
“既然如此,那你就好生養傷。”蔡昭憶說罷,側眸看向桃月。
桃月會意,拿出一個白色瓷瓶放到桌上,“這裡面是解藥,一人一粒。”
“二姑娘這是何意?”阿雙不解問道。
蔡昭憶走到桌前,拿起茶杯,徐徐道:“我思來想去,覺得與其利用毒藥強迫你們留下,不如讓你們自行抉擇,畢竟山高海闊,各有所向。”
尋意三人聞言,相視一眼,幾息後,目光堅定地看向喝茶的少女。
*
蔡昭憶主仆并未停留太久,離開宅院,便朝鎮國公府方向走去。
行至一處熱鬧地方,蔡昭憶忽覺有異,猛地側眸,隻見一支破空箭矢朝她射來。就在她閃避之時,右手驟然被拉,箭矢擦着後背,“嗖”地射入地面。
突如其來的一幕吓得周圍百姓四散而逃。
而蔡昭憶站穩後,意味不明地看眼桃月,另一道破空聲傳來,她下意識推開桃月。
箭矢從她們二人中間飛過,直直射在樹幹上。
旋即又有兩支箭矢朝着蔡昭憶射來。
她避開正前方的一支,卻無法避開左側那支。就在箭矢将要射中心口時,一卷竹卷書出現打飛了那支箭。
與此同時,兩名蒙面黑衣人從天而降。一個纏住桃月,一個對付蔡昭憶。
蔡昭憶這幾日武藝雖精進不少,但也隻能和黑衣人交手幾回合。突然,一卷竹卷書映入眼簾,替她擋下攻擊,同黑衣人打了起來。
蔡昭憶看清來人,有些意外。
他怎麼在這?
倏忽間,一個人影從旁邊閃過,她轉眸看去,卻見嚴寒與桃月一起對付着黑衣人。
桃月何時會武了?
她疑惑一瞬,回過頭,卻見鄭承晏身上有什麼東西掉了出來。
分神間,面前的黑衣人驟然甩出大量白粉。
白色粉末在空中飛揚,蔡昭憶等人下意識閉眼,遮住口鼻。
鄭承晏則睜着眼,站在蔡昭憶身前,警惕着周圍動靜。
“莫慌,是面粉!”桃月分辨之後,大聲道。
蔡昭憶聞言,頓松口氣,睜眼看到身前的少年,想起方才掉落之物,下意識垂眸,隐約瞧見不遠處有個紫色東西。
面粉消散,黑衣人已不見。
蔡昭憶這才上前拾起那個東西,看清楚後,她眸色一沉。
這不是暗市裡那名老翁所持的令牌麼?
怎麼會在鄭子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