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秦宸等人走遠,蔡昭憶才徹底松口氣。也不知是她太慫還是陰影太深,渾身忍不住發顫。
“今日之事險些冤枉,還請蔡二姑娘見諒。”高慧這會兒走到跟前,擡手福禮。
蔡昭憶沒說話。
高慧知道對方心裡有氣,誠懇道:“這玉佩是胞姐遺物,我誤以為被偷,心中着急,才多處冒犯,還請蔡二姑娘見諒。”
“玉佩找到就好。”蔡昭憶暗歎口氣,轉眸瞥見角落裡還在磕頭的月苓,本想說些什麼,但最終沒說。
因為說了,高慧也未必會信。
*
午正時分,壽宴開,男賓落座左側宴席,女賓則落座右側宴席。
其中女賓宴席四面皆有紅紗遮擋,避免用膳時被男賓瞧見面容。
如此一來,蔡昭憶便不清楚馮籍是否入赴宴,偏頭看眼桃月。
桃月會意,趁無人注意,悄悄離開宴席。
不多時,壽星落座,蔡昭憶與衆賓客舉杯祝壽,随後高慧等幾名子女陸續上場獻壽禮。
禮獻畢,上菜肴,歌舞起。
不消片刻,桃月回來。
蔡昭憶故意丢下手帕,桃月見狀,上前撿起并小聲道:“來了。”
來了就好。
蔡昭憶收起帕子,面無波瀾地繼續用膳。
也不知怎麼,男賓那邊突然有人要耍劍舞,為高國公祝壽。
這本尋常,可同席的林巧如說話了。
“即是劍舞,怎能少琴。本姑娘聽聞蔡二姑娘近日常練琴藝,不知可願獻一曲?”
蔡昭憶側眸,看到林巧如毫不掩飾得意的嘴臉,直截了當道:“林姑娘怕是聽錯了,本姑娘最近并未練琴,但若——”
她起身對着高國公方向,不卑不亢道:“高國公不嫌棄,晚輩願做一幅畫獻上。”
高國公聽出蔡昭憶二人話語間的針鋒,看眼一旁面無表情的少年,思忖下,說道:“也好,那就讓本公瞧瞧你的畫技如何。”
“是。”
高國公都發了話,林巧如也不好再說什麼,沉着一張臉若有所思。
待劍舞畢,蔡昭憶戴上面紗,瞥了一眼林巧如,動身至中央書案前,執筆蘸墨。
約莫一刻鐘後,放下筆。
兩名丫鬟将畫拿起,給高國公看,與此同時,蔡昭憶朗聲道:“此畫名為松鶴延年,晚輩今以此畫祝您笑口常開,松鶴長春。”
高國公看到畫,再聽這番話,心情好的不能再好,吩咐身邊人道:“你去将本公那支狼毫拿來,本公今日要贈與蔡二姑娘。”
“晚輩謝過高國公。”
蔡昭憶欣然收下東西,回到位置上,特意把狼毫放到桌邊,側眸,挑釁地看着林巧如。
林巧如被氣的扭頭看向中央。
蔡昭憶見狀,順勢看向桃月,見對方點頭,眸中染上一抹不明笑意。
林巧如,你别急,好戲還在後頭。
*
蔡昭憶作完畫不久,便因要回平山院,向高慧告辭。
回院途中,她将計劃告訴給桃月。
馬車抵至平山院後,她尋個借口将車夫支走。桃月則喬裝前往阿雙三人所在的茶樓。
申時二刻,桃月按計劃在高國公府外守着,見馮籍出來,便一路跟随至其府上。
酉正時分,天色漸黑。
馮籍換了身衣裳,帶着四名家丁從後門鬼鬼祟祟出來,走至拐角看見一名白衣持劍女子。
馮籍沒見過尋意,但直覺對方來者不善,手一擡,身邊兩名家丁上前。
而他轉身欲跑,不想來路也有名持劍女子,見狀,他沉聲:“一起上。”
馮籍會武但不多,沒一會兒就被桃月一腳踹飛。
他捂着心口,大叫:“本官乃禮部員外郎,朝廷命官!爾等豈敢……”
馮籍說着,突然一個東西落下,他倒在地上,隐約看到有個人站在面前。
那個人說:“我名喚魏雙,是被你設宴殺了,而後毀屍滅迹的魏末昌夫婦之女。”
“我沒死成,故今日特來送你——”
“下地獄。”
話畢,魏雙擡起手。
“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