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憶南有些焦躁地不停看向身後,身後馬蹄聲逐漸逼近,甲胄撞擊聲和呼喊聲和自己的心跳聲此起彼伏。
不會真折在這兒吧。
手上連着的布條拽了拽,她扭頭看去,周慎已經從排水口出去。
将刀放進自己的懷中綁好,她也一頭紮進水中。
恰巧此時,追來的士兵看到柳憶南欲從排水口出城,便翻身下馬飛奔而去,想要抓住柳憶南。
沒想到撲了個空,他想都沒想也下水,朝石渠口遊去。
柳憶南身影單薄,鑽過這個口還算快速,就在她松了一口氣的時候,自己的腳腕就被抓住。
士兵抓住她的腳腕不放,想要把她從石渠口拉過來,柳憶南反應迅速,另一條腿抵住石渠,讓自己不被他一瞬間扯過去。
她摸向懷中綁着的雁翎刀,猛地向自己的腳踝處刺去,縱使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至少是值得的。
雖然在水下,但柳憶南對于刀的把控依舊準确,她精準的刺向了士兵的手臂。
雖然水的阻力較大,沒辦法傷他太深,但突然的刺痛讓他松開了手。
柳憶南顧不得再拿回刀,隻得抛下刀朝周慎遊去。
周慎在涵洞中想要朝外遊去,但是柳憶南還沒脫身,漸漸地他嗆了些水。
昏暗的水底他看不到柳憶南在哪裡,隻能從腳腕處感覺到柳憶南還在。
他的意識有些模糊,身體開始下沉,卻在下一刻感覺到一雙手臂環過自己的胸膛,抱着自己朝外遊去。
不知過了多久,又或許隻是過了一瞬,周慎聽到有人呼喊自己。
“周慎,周慎。”
緊接着他吐出幾口水,幽幽轉醒,眼眶都嗆紅了,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你怎麼樣,還能起來嗎,我們不能耽擱太久。”
柳憶南一臉凝重,時不時看向身後。追來的官兵不可能從河中追出來。
開城門追出來需要時間,所以他們現在需要争分奪秒。
周慎從地上爬起來,“我沒事,我們快走吧。”
柳憶南臉周慎沒有任何不适的神情,隻是眼中有着被嗆逼出的淚水,她從懷中掏出那把玉質的匕首。
為了逃跑方便,她隻剩下了兩把刀和在宋嘉房間裡找到的東西留在了身上。
幸好那些紙張用宋嘉書房裡的油紙包着,并沒有濕透。
隻是可惜那把雁翎刀,沒有它肯定會束縛些自己的手腳,隻能盼望不要碰到追來的士兵。
“我們不要走官道,但是我并不清楚這邊的路,你且跟緊我。如果遇到什麼情況我好照拂你。”
周慎颔首,從身後背着的包中取出自己的長槍接好,緊跟在柳憶南身後,剛從嗆水中醒來,緊繃的神經一刻不敢松懈。
天色十分昏暗,路也不熟悉,既怕走得太慢會被追上,又怕走得太快落入獵戶的陷阱,又或是碰到什麼野獸。
但他們并沒有走出原地太久,身後就隐隐傳來馬蹄聲。柳憶南拉着周慎掩在灌木之中,觀察着聲音傳來的方向。
火把的光亮在樹叢中明暗閃現,領頭的正是郭提轄。
郭子昂在河岸勒馬,雨停歇不久,河旁十分泥濘。他用手上的火把照明,發現了兩串足迹。
“雨剛停歇不久,除了他們不會有旁人,應該沒走遠,給我搜。”
“是。”
有幾人下馬樣旁邊的灌木深處走去,而剩下的便策馬繼續朝前面尋找。
郭子昂站在原地,眼睛看向前方的黑暗之處,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
“我們沒有馬走不遠,他們這一隊人數不多。我們劫上兩匹,方能跑的快些。”
周慎回望柳憶南的眼睛,點了點頭,握緊了手中的長槍,跟着她向外走去。
柳憶南悄聲摸到官道附近的草叢裡,看着遠處的馬匹逐漸靠近。
她緩緩拔出手中的匕首,鋒利的刀鋒在出鞘間發出“锵”的聲音,心也随着逐漸收緊。
在三匹馬靠近他們所在的草叢時,柳憶南一個飛身借旁邊樹幹的力,踹上了騎馬走在前面的人。
但那人被踹下馬背時拉住了馬鞍,并沒有完全掉下去。
後面跟着的兩人看到有人突然襲擊,勒住了受驚的馬,其中一人高喊。
“人在這邊。”
在灌木中搜尋的幾人聽到同伴的呼喊,紛紛跑出來上馬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追去。
柳憶南聽到聲音,暗罵了一聲,沒再管後面的兩人,敏捷的拉住馬缰,想要牽制住驚慌不定的馬。
但是自己一招未曾制敵,反而馬受了驚,不止自己控制不了馬匹,那名牢牢抓住馬鞍的士兵也随着馬的掙紮而被上下摔打。
“柳憶南,給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