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維犯了難。
蟲族的内褲材料多為高分子纖維制作,緊貼皮膚,一切都被裹得纖毫畢現,那強烈的沖擊感實在不能忽視。
諾維放幹水,别過臉對浴缸裡躺着的睡美人碎碎念:“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内褲太濕了,不換掉會生病的,你别生氣别生氣别生氣——”
他曲起手指勾起蘭斯内褲的一條邊,閉眼用力往下一脫。
隻聽“啪”地一聲,内褲邊沿脫手彈回睡美人胯上,那處雪白的皮膚迅速被彈出一條紅印。
諾維捂臉。
好澀。
上天怎麼會造出這樣一具身體,每一處都讓人浮想聯翩。
與此同時,蘭斯的精神力在聽到那聲彈響時也跟着一跳,似乎又要有失控的趨勢。
“别激動别激動,隻是正常的擦洗而已,以前家裡的機器管家不都是這樣替您換衣物的嗎?”靈犀連忙穩定主人的情緒。
蘭斯冷酷道:“機器管家不會彈我的内褲邊。”
靈犀:“他喜歡您,對您情不自禁也是可以理解的。”
暴漲的精神力在接收到人工智能的解釋後逐漸收斂回去,隻探出遊絲般的一縷,萦繞在正捂臉作深刻反思狀的雌蟲身邊,戳戳他的臉頰,又拂過他的耳朵,最後隔着衣服緊緊貼在他的小腹處。
蘭斯的憤怒轉為了好奇,精神力對着那層薄薄的布料又拱又鑽:“為什麼我會覺得這裡很親切,想……進去。”
感覺肚子有點癢,諾維伸手撓了撓。
目光不由自主落到躺在浴缸裡的蘭斯身上,如果自己不動手,他就隻能一直這樣毫無尊嚴的躺着。
意識到這樣扭扭捏捏反而會拉長戰線,他拍拍自己的臉,狠心爬進浴缸裡,雙膝分開跪在蘭斯兩腿外側,雙手并用幹淨利落地脫下了他的内褲。
那一瞬間,他别過臉沒敢看。
拿過一旁準備的新内褲,諾維飛快替他穿上,正要把他抱出浴缸時腳下一滑,重重摔回了浴缸。
“咚”地一聲巨響。
肩膀和後背承受了巨大的撞擊,疼得諾維眼前一陣發黑,但還是第一時間摸了摸被他護在懷裡的睡美人,見既沒磕到腦袋也沒磕到身體才松了一口氣,這麼好看的一具身體,磕壞了多可惜。
身下的雌蟲一隻手抱着他的腰,另一隻手托着他的後腦,以一種保護的姿态親密無間地貼合在一起。雌蟲說話時的氣息撲灑在他鎖骨上,溫熱的,插在他發間的手指無意識摩挲着,帶起他頭皮一陣陣發麻。
蘭斯的精神力湧動着,想和他貼得更近。
身體卻僵硬得像塊石頭,不能動彈一分一毫。
忽然,一縷氣味鑽進他的鼻腔,像他養的那些植物在陽光下肆意散發的蓬勃氣息,充滿了生命力。
蘭斯很喜歡這股味道。
他從小情感淡薄,少有波動,這與蟲皇對他的訓練方式有關,但更多的是天生使然,因此格外喜歡安靜,植物被陽光曬過後的味道能讓他精神得到舒緩,久而久之他迷戀上了這種味道。
隻是種再多的樹,養再多的花,那股味道始終淡淡的,而這隻雌蟲身上的味道在這一瞬間清晰得仿佛紮進了他的精神海。
誰也不知道。
受傷昏迷近三個月,他一直都在醫療室裡渡過,沒有舒緩他的精神力每天都想發瘋。
現在,他終于聞到了夢寐以求的味道。
蘭斯調動嗅覺,幾乎貪婪地汲取着屬于雌蟲身上的香味,頃刻間生命的搏動感令他的血液開始飛速奔流,沉緩向死的心髒重新強健地泵動。
也是在這一瞬間,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擁有了一個雌君。
*
諾維在浴缸裡緩了一會兒才呲牙咧嘴地抱着睡美人重新站起放回輪椅,替他穿上新的家居服。
凱恩将門拍得震天響:“喂你好了沒,别又在對我哥動手動腳——”
諾維給他系扣子的速度加快,自言自語道:“暴躁小狗又上線了。”
門被拉開,瘋狂拍門的凱恩停下手,目光落在被推出門的蘭斯身上,雄蟲換了一身新的家居服,挂在他身上的透明粘液已經全部被清洗幹淨,雪白的臉上浮着一層淡淡的紅,半幹的長發被整齊地歸置在耳後。
不知怎麼,凱恩心裡升起一股強烈的感覺,他哥已經清醒了,隻是睡着了而已。
自從蘭斯被送回來後,凱恩的印象裡他總是躺着,所有人都默認他是植物蟲,隻需要在病床上躺着就行了。
隻有這隻雌蟲一來,就不把他哥當植物蟲看。
不僅晚上要睡一起,白天推着他到處曬太陽、共進午餐,還給他洗澡……
作為弟弟,他自認沒有他做得好。
心底的怒火在看到為了給他哥洗澡弄得東濕一塊西濕一塊的諾維身上時就被澆滅了,趾高氣揚慣了的二少爺站在門口,難得生出點愧疚之心,讷讷地挪開了位置。
諾維瞥了他一眼,不明白這小狗怎麼突然變老實,但也沒有探究他的興趣,隻開口問道:“找我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