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放任獨自看家的貓主子,正急切地往女孩的腿上蹭臉。
“對不起啦星星,我回來晚了。給你買的貓糧補上。”她一把抱起狸花貓歉疚道。
奈何女孩被雨淋後,渾身濕答答的,還沒來得及換下衣服,貓主子不滿地一個掙紮,從她懷裡一躍而下,逃離了濕冷的懷抱。
“诶——真有你的。”見它不領情,她埋怨地嘟囔,“大老遠給你買了貓糧還不讓抱。你個小王八蛋。”
“喵~”
貓主子倒是裝着聽不懂人話的樣子,慢步走到床邊,趴在地上舔舐着被弄濕的貓毛。
女孩看着它一臉無邪的樣子,毫無怨言地擺了擺手:“好吧好吧。我去換身衣服,你自己一隻貓呆着……還有,我在換衣服的時候不可以敲門!”
至于女孩的貓為何要叫星星,事情需要回到兩個月前。
女孩一如既往地忙完書店裡的工作,騎着車在回家的路上,剛在公寓樓下停放好共享電瓶車,就被細微的貓叫聲吸引。
一路在草叢附近彎腰低頭追尋着貓叫聲,這才從草叢堆裡發現,是一隻目測半個月大的小奶貓。
渾身枯瘦,幹柴的肌肉毫無累贅地貼在脊骨上。
或許是餓了許久,貓叫聲十分微弱,甚至極為嘶啞。
在這嘈雜喧嚣的路邊草叢裡賣力地爬着,如果不仔細聽,極難察覺。
女孩不忍心看着弱小的生命就此流逝,毫不猶豫地将它帶回了家裡。
在網上和朋友圈裡尋求到了好心人的幫助,這才好不容易将它從閻王爺的手中脫離危險。
至于它的名字,隻是小流浪當時正處于生死攸關的時候,而她希望重獲新生的小流浪,就像是星星一樣,永遠無憂無慮地高懸在天空上,永不熄滅。
一想到當初自己救貓會産生如此莫名其妙的想法,她也隻是笑而不語。
等女孩換洗完身上的衣服,時間已經來到了八點半。
公寓樓的旁邊就有快遞驿站,所以等她收拾好工具打包發貨完,也已經晚上九點。
昨晚做的離奇夢至今還在在意,可她本能地厭拒再次回到那個夢裡。
那個夢在她三次驚醒後,都還是回到了那裡——陌生卻又離奇的夢。
哪怕隻有朦胧不清的幾段片段,但也能感覺到從始至終,透露着無法言喻的詭異和真實。
女孩一邊想着,一邊摟着貓刷着手機跟相隔千裡之外的好友吐槽。
二人閑聊到了夜晚十點半,實在抵不住煎熬的困意,她關了燈後,側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或許是今天的工作超額完成,這次,她并沒有回到那個記不清細節但極其在意的夢裡。
她依舊做着夢,隻是一個很平淡的夢。
夢裡她又一次變成了某個人,在夢裡做過無數次的斬妖除魔的離奇任務。
又或者她是個精通中醫學的道士,手裡針灸用的細針成為了她的武器。
要是誰敢欺負她一根毫毛,能夠輕工水上漂的她就用細針甩飛出去紮誰。
再或者,她在夢裡做着和現在毫無關系的工作——每天抱着電腦寫代碼,隻為了将一個驚世絕俗的遊戲,能在某一天發布,引起爆炸性的新聞。
夢裡的世界毫無邏輯,這一個夢還沒得出個結果,就一個轉身的功夫去往下一個夢境。
兩者的夢和夢毫無關聯,卻毫無違和感地進入了下一次的幻境。
可這樣的夢總會在清醒後漸漸忘了在夢裡發生過的一切。隻有簡短的一小塊碎片的片段,不斷地在腦海裡重複相似的劇情。
一夢之間也在一夜之間。
女孩并沒有算得上睡了個好覺。但至少沒有夢到什麼噩夢。
等女孩睡夢中清醒,又是迎接周而複始的一天工作。
似乎,那個夢也沒必要太過在意。
但“夢裡”的人,在意。
青年也做了個夢。
夢境中的女孩面色慘白,像是從人間離開了許久,整個人枯瘦得毫無生氣。
她嘴裡似乎呢喃細語些什麼。
青年聽不清。他想走近些,可女孩卻飄得越來越遠。
青年看着漸行漸遠的她一怔,奔跑着伸出手想抓住,女孩仍越飄越遠。
等他好不容易追上,女孩竟突然變了模樣。
青年驚恐。他看着眼前陌生的人,卻啞口無言。
他叫不出她的名字。
“你是誰……”
青年問話還沒出口,就被自己的一身冷汗驚醒。
等他醒來後,他看着自己的右手,竟然直直地伸向天花闆。
浮光掠影。風拽得窗簾呼啦做響。青年看着被陽光照射得明亮的房間,深深地歎息一聲。
原來是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