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賠錢就賠錢!大不了出事我自己擔着。”賀志銘高聲反駁,接着,他啐了口痰,指着李晨旭怒罵,“你踏馬造謠還導緻秋顔自殺,你踏馬什麼心啊你,你媽怎麼教你做人的!有那八卦的心思你怎麼不好好用在你讀書上,你惡不惡心啊李晨旭,我是真踏馬沒見過你這麼不是人的。
要不是秋顔救回來了,我看你是準備帶着你爸要麼坐牢,要麼一塊收屍!”
躺在地上李晨旭捂着半張被打腫的臉,吃痛輕呼哎喲着大喊:“……你哪來的證據說是我造的謠!證據呢?有本事拿來啊!”
“你……!你是真特麼不要臉啊……”
“诶——”這時,人群中一聲男人的高呼,打斷了二人的對話,“是誰報的警,哪些人打架鬥毆,給我出來!”
突然被報警電話驚動的警察姗姗來遲,他們一身制服出現在人群中,那些看戲的攤販早已經跑路得七零八落。
距離夜市最近的派出所,出動了五個彪悍的執行人員,為首的大叔查看被圍在人群裡的是兩個血氣方剛的小青年,他長歎一聲:“你們兩個!給我出來!”
賀志銘一直被強壯的大娘緊緊拽着手腕,所以躺在地上被弄濕了後背一大片衣服的李晨旭,不服氣地瞪了一眼俯視自己的“兇手”,狼狽地緩緩爬起身。
他頂着鼻青臉腫的臉,委屈地向警察申冤:“警察叔叔,不是我要打人的,他那傷……我這屬于正當保護。最慘的是我……嘶——賀志銘,你特麼下手真狠。”
警察聽聞李晨旭的話,猜測二人是熟人,扭頭看了眼賀志銘,見他怒目圓睜,正要發火,他立即出聲制止:“先别說了,先跟我們回所裡。
你們在這打架鬥毆不僅影響了市容市貌,還給其他人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煩。你們爸媽呢?”
賀志銘沒有回答,他憤懑地撇過頭,看着自己身後無人,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妹:“賀琴媛?!”
正找着,賀琴媛從一群警察身後悄無聲息地探出個腦袋:“哥……媽媽在來這邊的路上了……她說你回去了你就死定了。”
見妹妹安然無恙,他這才松了口氣。緩了口氣後,歉意地跟其中一個警察說明情況:“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我會跟你們回派出所,但是他有錯在先。”
被壯漢扶着的李晨旭,睥睨着他收回了剛才對他露出的兇神惡煞的表情,他眯起眼,惡狠狠地蹙眉,小聲嘀咕:“神經病。”
“你們還知道這會添麻煩?那你們怎麼打起來了?”王隊好氣又好笑地來回打量着身前身後的二人。
“他污蔑我!”
“他造謠!”
二人異口同聲。
“好好好,那到底是誰先動的手?”王隊無語到失笑。
“是他!”
“是我……”
二人又一次默契地回答。
“小子,你啊你,你們啊你們。”王隊指着二人怒極反笑,一邊讓人扶着李晨旭上了其中一輛警車,一邊拎着賀志銘後背的衣領,質問,“他是惹了你什麼事犯得着你這麼動手?你下手也真的狠啊,小子。
給人家臉打成這樣,你知不知道做錯事的後果是要自己承擔的?”
賀志銘努了努嘴:“我自己出的手,我自己擔着。跟我家裡人一點關系都沒有。”
王隊聞言,冷哼:“有這思想覺悟怎麼還敢下重手?有什麼事能用拳頭說的?要是你将來控制不住情緒,做錯事影響了你的父母呢?你以後的生活怎麼過?監獄裡頭啊?”
“……”賀志銘啞口無言。
被一同帶上警車的,還有賀志銘的妹妹。
等一群人稀稀落落地到了附近的派出所,王隊則被安排負責打探他們的思想工作。
“去,那個誰,讓妹妹在外邊等,這事兒我們三個聊聊。”王隊使喚賀志銘道。
賀志銘動了動身子,他走向門口,低頭看着躲在門口的女孩,輕聲道:“賀琴媛,你去外邊坐着等媽媽過來,哥哥做錯的事,哥哥自己承擔。”
“哥……”賀琴媛不情不願地嘟着嘴,思考了會兒,才姗姗答應,“好吧。拜拜。”
他目送女孩坐在長椅上,就這樣靜靜地等着,他對看向這邊的女孩露出安慰的笑,随後順手關上了門。
“來吧。說吧,怎麼個事兒。”王隊做着筆錄,他擡頭掃視了眼兩個沖動行事的小青年。
“他……!”
“他……!”
二人不約而同地出聲,還沒來得及說完,便停下口舌,互相怒視對方。
“唉……一個一個來,來,那個小孩兒,你叫什麼名字?”王隊用着筆蓋一頭指着李晨旭道。
“……李晨旭。”他撇過頭,不再去看對面今天莫名其妙揍他的青年。
“哪個晨哪個旭?幾幾年的?”王隊的問話不緊不慢。
“早晨的晨,九加一個日,旭日的旭。兩千年的。”
“你呢?姓名和年齡。”王隊擡頭看向另一邊到了所裡立刻變得安靜如水的青年。
“賀志銘,祝賀的賀,志氣的志,銘記曆史的銘。一樣兩千年的。”
“你們倆……什麼關系?”
“不熟。”李晨旭不屑道。
“同校同學。”賀志銘如實回答。
見二人這次終于不再默契,王隊自顧自地出聲:“兩個2000年出生的小夥子,唉……你們兩個,現在都有十八了吧?”
李晨旭半捂着生疼的臉頰,他吃痛道:“暑假剛過生日。”
賀志銘用餘光瞥了眼李晨旭,心不在焉地回答:“過了。”
“……”王隊語塞,“先這樣,我上個廁所回來,再跟你們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