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塵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把念雪劍,下一秒,身後的雲檀面無表情地将劍抽回,沈卿塵不由得踉跄幾步,一隻手撫上自己的腹部,手上滾燙的鮮血讓沈卿塵難免有些頭暈眼花,甯清歌見狀急忙上前扶住沈卿塵。
“沈師兄,你沒事吧?”甯清歌語氣溫柔,她看向雲檀,雲檀眼底裡一片晦朔不明。
夏盼兒不由得笑出了聲:“枉我沒有白費功夫,雖然沒法讓你們用降魔陣對付這個不知道哪來的師明棠,但是看着你們自相殘殺也何嘗不是一種樂趣。”
夏盼兒後退幾步,雲檀提着劍便走上前,眼見着就要刺過來,甯清歌見勢不妙,自然替沈卿塵先行抵擋,沈卿塵隻好先坐下來運功療傷。
雲檀的意識不清明,甯清歌喚了幾聲師明棠無濟于事,她有沒法下死手,雖然她尚未搞清楚世子府上到底怎麼一回事,但是眼前的師明棠劍法卻當真熟悉。
就像,雲檀。
雲檀不知何時進步的這樣快,甯清歌節節敗退,倏地,甯清歌驚訝地看着自己的劍竟然被一個凡人郡主師明棠給挑飛了!甯清歌頓時手無寸鐵,不由得向後跌坐在地。
雲檀正欲刺下去,隻見眼前赫然出現一個人,沈卿塵一身白衣擋在甯清歌身前,一隻手死死攥住雲檀的念雪劍身,沈卿塵皺着眉頭看着眼前的少女。
“雲檀,清醒點!”
雲檀仿若沒有聽到一般,沈卿塵瞥了一眼雲檀頭上那詭異突兀的簪子,旋即便明白了什麼,剛要伸出另一隻手去觸碰,沒想到眼前的雲檀頓時一驚,向後跳着躲去,雲檀此刻皺着眉頭,警惕地看着眼前的沈卿塵。
師應看周身起了結界,旁人無法靠近,沈卿塵看向身後結界内的師應看問道:“那簪子是何來物?”
“那是明棠生前所愛遺物,我也不知今日怎麼到了雲檀的頭上。”師應看沉着臉。
“得想辦法把簪子摘下來,不然雲檀會一直被夏盼兒所用。”沈卿塵看向甯清歌,甯清歌搖搖頭,她沒有辦法。
夏盼兒站在離雲檀不遠處的位置,熟稔地操縱着雲檀,比起傀儡役術,這種憑借法器控制修仙之人的術法要更加毒辣且不容易打破,别說是摘下簪子,現在就是靠近雲檀都是個問題。
夏盼兒嘴角揚起一絲笑意,除非這兩人舍得直接殺死這位師明棠,當然……
雲檀忽然吐出一口鮮血,顫顫巍巍繼續握着手中的念雪劍。
這種術法對被操縱的人傷害也是極大,就算他們心軟,這人也未必能撐到他們将她活着救下。
簪中世界。
師明棠梳着自己耳邊的一縷發髻,她看着銅鏡中豆蔻年華的自己,雲檀的視角和師明棠一緻,卻沒法掌控自己的身體,隻能看着師明棠的言行舉止。
師明棠模樣可愛,比起雲檀的倔強,師明棠更像是甯清歌那一卦的。師明棠端坐在銅鏡之前,耳邊忽然響起一陣悠揚的竹笛樂聲,師明棠聞聲看向窗外,神情裡面卻帶着淡淡的憂傷。
“郡主……您如今真的要讓世子去娶了夏姑娘嗎?”侍女彼此對視一眼,小心翼翼地問道。
歡瑞郡主啪嗒一聲放下手中的木篦,她深吸一口氣:“如今我的身體早已經油盡燈枯,我自己知道,我想讓世子哥哥身邊有個人照料着些,夏姑娘對世子哥哥一向情深,我又何不成全了他們……?”
屋外的笛聲戛然而止,師明棠當然知道是誰在那裡吹笛奏曲,她歎了口氣,她知道師應看是為了哄自己高興,可是那些話,也本就是說給他聽的。
夏盼兒被接到了世子府中,可是師應看還是終日圍着師明棠轉悠,對于那個新來的夏盼兒愛答不理,夏盼兒将這一切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久而久之心底裡就生了落差。
一日,師明棠同師應看一同前往北山圍獵,夏盼兒沒有一并前去,師明棠騎在馬上瞥了一眼夏盼兒,她和夏盼兒終日不對付,卻是擡頭不見低頭見的。
上京城北山。
偏生這一天,大雪紛飛,師明棠和師應看從馬上滾了下來,在地上摔得夠嗆,師明棠的臉凍得通紅,她倒在地上手指微弱地動了動,倒是師應看率先醒了過來。
師應看立馬就成了棕熊的目标,隻見那頭棕熊抖着毛發、刨着爪子,嘶吼着就向她沖來,師應看本能地要跑,自己的腿卻早已經被壓住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