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鏡想了想:“沒有,他開心着呢。”
林楚秀不由得心生敬意,能成大事者果然不拘小節,再回憶她那個死人前夫,當真沒勁透了。
“你倆能合得來就好。”林楚秀并不清楚她打的主意,隻當她想再拉一位投資人入夥,提高在公司裡的話語權,而淩遠琛對此是容許的态度。
酒單遞到了林鏡面前:“姐請客,随便點。”
包間裝修奢華,内部空間巨大,甚至搭有舞台,暧昧迷離的燈光透着靡靡的味道。
林楚秀想着堂妹是第一次娛樂,得好好招待下,于是一口氣叫了二十幾位侍應生,供她挑選。
别說,各種款式應有盡有。
林鏡一眼掃過去,興緻消失了大半。
想想也是,在聲色場所混迹的能是什麼幹淨的貨色?唔,在包間外遇到的那位,似乎還湊合。
可惜性格不讨人喜歡,平時又好惹是生非。
她相不中,林楚秀又換了一批新人。
林鏡點了角落裡的一個:“你過來。”
侍應生低眉順眼地走上前。
他穿着基礎款的制服,扣子扣到頂,裹得嚴嚴實實,不似其他人露着鎖骨和胸膛,沒化妝,也不帶發箍耳飾,太過清湯寡水反而别有一番風味。
林鏡:“名字。”
他略帶緊張地答:“許逸。”
林楚秀那邊留了兩個侍應生,一個蜜色皮膚的酷哥,正态度熱切地給她倒酒喂酒。
另一個染着銀藍頭發,長相精緻,面無表情地站着,全然沒有要讨好客人的心思。
“藍雨是管绡紅看上的新人,比較的…有個性。”林楚秀附到她的耳邊,小聲解釋。
懂!男人最會恃寵而驕了。
林鏡目光一轉,注意力落回倒酒的許逸身上,嫌他劉海太長于是伸手向旁邊撥開。
他五官生得好,眉眼深邃卻不淩厲,眼角微微下垂,有種大型食草動物的溫馴感。
林鏡非常滿意,她喜歡乖巧聽話的。
毫無預兆的觸碰,許逸本能地避開,酒杯沒有拿穩,琥珀色的酒杯灑到了地毯上。
“對不起。”他慌忙拿紙巾,給她擦拭鞋面。
林鏡:“你是新來的?”
“嗯。”許逸老實回答。
“為什麼來這裡工作?”
“爸媽生病需要手術費。”許逸聲音低低的,“前期治療已經花光家裡積蓄,還欠了一大筆錢……”
他沒說完,林楚秀“噗嗤”一聲毀滅了氣氛。
“你不會真信他吧?”她搗了搗林楚諾的胳膊,“會所裡十個人有八個是這樣的說辭。”
“好賭爸重病媽,上學的弟妹,破碎的他。”
許逸不解釋不辯駁,隻是頭低得更低了些。
林鏡神色莫名:“你們,賺得多嗎?”
“推銷一瓶酒,我能拿百分之十三的提成。”許逸實誠到了同行夥伴頻頻投來異樣目光的地步。
酒單上最貴的柏圖斯情人要十萬一瓶,賣出去一瓶,相當于有一萬三的提成,收入确實可觀。
許逸沒好意思說,幾天了他都沒賣掉一瓶。
系統不解:“宿主打聽這些幹什麼?”
“哦。”林鏡語調輕松,“我不是快淪落到當侍應生了,提前打聽打聽職業發展前景,有問題嗎?”
系統一時竟想象不出宿主卑躬屈膝的模樣。
“一萬塊一件衣服,”林鏡再問,“你脫嗎?”
“………………”
許逸臉漲得通紅,好久才用細如蚊蠅的聲音回複:“我們是正規經營的會所,不、不賣身的。”
“十萬一件呢,脫不脫?”
蜜色肌膚的酷哥滿臉震驚,若非林楚秀是他的常客,他恐怕會立刻撇下她,去讨好對面的人。
連藍雨冷淡的表情,都出現了一絲波瀾。
許逸愣在原地一動不動,并不是他清高,而是被數字砸得頭暈腦脹反應不過來了。
恰好此時,淩遠琛的電話重新打了進來。
“你在哪?用不用我去接你?”他盡量心平氣和地問,暗自揣測她是不是還和陸硯書同在一處。
等見面了,他必須好好羞辱那家夥一通。
自薦當三,哪是便宜貨,分明天生下賤。
“親愛的,你會不會跳脫衣舞?”
淩遠琛:“…………嗯?”
林鏡分外真誠地詢問他。
“脫一件衣服給你一百萬,你願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