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遠琛嗤笑:“區區一百萬。”
“我還以為淩總完全不考慮呢?”林鏡幽幽地道,“原來單純是嫌棄一百萬太少了。”
“…………”淩遠琛發現了關竅,絕不能順着她說話,于是抓住重點質問道,“你在看脫衣舞表演?”
“别的男人脫衣服有什麼好看的。”林鏡笑吟吟否認,“你不知道我最愛你了嗎,隻想看你的表演。”
林楚秀聽得小臉微紅,堂妹這甜言蜜語一套一套的,怪不得淩總對她百般包容。
“………你想着好了。”淩遠琛冷哼,挂斷電話的速度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許逸終于緩過神,擡手去解襯衫的扣子。
“逗你們玩的,”林鏡擡手制止他的動作,唇角微揚,“畢竟藍橋是正規經營的會所,不賣身對嗎?”
現場三個男人,同時升起了強烈的失望。
十萬脫一件衣服,有誰能拒絕這種誘惑?
許逸最為懊惱,不該為那點可憐的自尊心猶豫的……哪怕賺一萬也夠維持一個療程的醫藥費了。
都怪那通電話!客人明明是正經說話的語氣,接完電話才臨時改變了主意。
肯定是那人拈酸吃醋,壞了他們的好事。
他沒有聽清楚通話内容,隻覺對方被寵得驕橫任性,一百萬脫一件衣服居然不肯。
如果換成是他……
許逸收斂了心思,低眉順眼地繼續倒酒。
他不是活潑的性格,不懂得怎樣讨客人歡心,此刻笨拙地學着旁邊的前輩,将酒喂到她的唇邊。
藍雨同樣有了動作,十根修長手指靈活翻飛,不同顔色的酒液依次倒進盎司器中。
冷臉晃動搖酒壺的模樣,是挺賞心悅目。
林楚秀感到吃驚,很少見藍雨主動讨好客人,可是林楚諾又沒真的給他們一百萬。
藍雨調了一杯晶瑩剔透的淡藍色酒液,放到她面前,言簡意赅地給出了酒名:“獨門秘調,藍雨。”
“堂姐。”林鏡将酒遞給她,林楚秀向右邊側身去接,耳邊傳來堂妹輕而淡的嗓音。
“錢是給男人看的,不是給男人花的。”
林楚秀輕而易舉地領悟了其中道理。
盡管沒有真拿到錢,但不妨礙藍雨他們渴望成為脫一件衣服就有一百萬的特殊者。
酒過三巡。
“客人您好,實在是不好意思。”會所經理敲門進來,指了指沙發邊的藍發男人,“可能是這邊安排出了點差錯,藍雨今天晚上被我們一位顧客預定了。”
林楚秀沉了臉色:“真的嗎?”
當然不是!經理心中叫苦不疊,管绡紅來得太突然,偏偏指名道姓地要藍雨作陪。
他得罪不起管绡紅,隻得從另一方入手。
“是我們工作失誤,”經理不斷擦着額頭的汗珠,“我們再另外給您安排幾個人助興,您看好不好?”
林楚秀堅定地拒絕:“不好。”
經理汗如雨下,出去交涉了片刻,回來提高條件:“您的今夜的酒水消費全免,當作賠罪如何?”
包間内氣氛安靜,藍雨雙手插兜,靜靜地站在一邊,當前的局面和他本人其實沒有半毛錢關系。
按照慣例,誰出的價格高,他理應歸誰。
“一個男人而已。”林鏡懶洋洋地揮手,“送給她好了,權當是出門在外,交個朋友。”
經理是何等人精,馬上領會了意思,先将藍雨帶走,十分鐘後又折回她們的包間。
“那位客人說想請你們叙叙話。”
事情的進展出乎意料地順利。
不知道多少人想和萬萊思資本搭關系,走官方渠道,光預約就可能排上大半個月。
而此時此刻,她們已經到了管绡紅面前。
“唔……原來是林家的年輕人。”
管绡紅微笑着開口,語氣随和如鄰家阿姨,隻是眼光從她們身上掃過時才能體會到威嚴的氣場。
讓林楚秀注意的是管绡紅身邊的中年女人——她的左臉從眼角到下颌似乎受過傷,修補手術不及時,導緻皮膚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僵硬感,頗為駭人。
她的目光駐留了不到一秒鐘,立刻恢複如常,林鏡同樣對她殘缺的樣貌視若無睹。
“管總。”林楚秀算是和她打過交道,開門見山,“我們有一樁好生意想要和你談談。”
管绡紅早有預料:“說來聽聽。”
臨行前,她們特地帶了項目書。
林鏡拿出的卻是三張照片,輕輕推過去。
***
直到離開會所,林楚秀依然是一臉恍惚。
她的堂妹瘋了!怎麼敢想出那樣的主意?
林楚秀搖搖頭:“大伯絕對不會同意的。”
林鏡:“死人又不會說話。”
林楚秀目露茫然:“什麼?”
“堂姐,你信不信我?”林鏡沖她眨眨眼。
“我信你。”林楚秀予以肯定,“但是過不了大伯的關,管绡紅也沒答應和我們合作。”
畢竟可行性不高,管绡紅保持觀望态度。
“她不答應,我們可以找别人合作。”林鏡吸取經驗,“一個不夠的話找兩個,女人不夠就找男人。”
找男人……?林楚秀搓了搓胳膊上浮起的雞皮疙瘩,内心糾結拉扯了一通後:“那我再去找人。”
“這個任務交給你了。”林鏡将她送上車。
林楚秀稀裡糊塗接下了重任。
天空飄起了蒙蒙的細雨。
宋啟銘撐着一把黑傘,出現在她的身後。
“大小姐。”含着一點點委屈的語氣。
他在外面幹等了四五個小時,焦灼不安,生怕會所裡有哪個賤貨勾引了林楚諾。
“嗯。”林鏡走到車子旁邊。
宋啟銘體貼地打開了車門。
林鏡頓住腳步沒動,正當他疑惑時,一雙手撩開他的襯衫下擺撫摸上他的腹肌。
他不由得退了半步,背部抵住冰冷車身。
“大小姐。”宋啟銘稍顯驚慌,第一反應是,“你是不是在裡面喝了不幹淨的東西。”
林鏡摸到他腹部側面的一道疤:“還疼嗎?”
之前有幾個歹徒試圖綁架林楚諾,宋啟銘履行職責,在保護她時被捅了一刀子。
林楚諾因着這件事,才對他動了心。
冰涼的手指,從傷疤邊緣凹凸不平的地方輕輕撫過,帶來陣陣酥麻難耐的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