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還惦記着他的傷口。
宋啟銘小小聲答:“不疼。”
林鏡和他貼得更近,吩咐:“蹲下。”
宋啟銘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聽從了命令,背部緊貼着冰涼的車身緩緩往下滑。
他一蹲,身影完全被别的車擋住了。
鏡頭裡隻剩下林楚諾一個人。
蹲着是在幹嘛?
設備不斷推進,嘗試拍到更加勁爆的畫面。
鏡頭裡的女人忽然偏了頭,沖他微微一笑。
目标發現了,他心裡一驚,立刻轉身逃跑,不料男人不知何時繞到了他的後方。
他當機立斷,将手中的設備砸向對面,借着對方躲避的空擋從兩車的縫隙溜走。
誰知橫着伸出一把黑傘,絆着他摔個跟頭。
再想爬起時,宋啟銘已經猛撲着将他按倒。
林鏡慢悠悠地走過去,撿起掉落的照相機。
數百張照片,全部是偷拍的林楚諾。
大部分是她與宋啟銘的同框照,奈何兩個人無論是在内在外都沒有過親密的舉動。
尋常的大小姐和保镖的狀态。
唯一一張親密的照片是方才拍的,兩個人貼得極近,臉部的錯位讓嘴唇看起來僅有半厘米的距離,将吻未吻,下半身被車身擋住了卻能引人無限遐想。
構圖設計漂亮,氛圍感十足。
林鏡低聲誇贊:“拍得不錯。”
“謝謝,”那人居然應聲,“我是專業狗仔。”
宋啟銘加重力道,狗仔的脖頸被按得不斷往下,臉埋進地面幾乎無法快喘不過氣,“嗚嗚”地掙紮。
林鏡接着詢問:“是誰雇你偷拍的?”
宋啟銘松開些許,狗仔勉強擡頭,口齒不清地答:“我、我不知道雇主是誰,我從來沒見過他。”
不肯說是吧?宋啟銘一拳搗在他腮幫子上。
後槽牙松動,血腥味在口腔中彌漫。
“我真的不知道哇。”狗仔發出殺豬似的哀嚎,他出示了轉賬記錄證明自己的說辭。
打錢的是海外賬戶,不好追溯來源。
“大小姐,”宋啟銘問,“現在怎麼辦?”
換作之前他可能怕奸情捅給淩遠琛,可現如今他見過了淩遠琛甚至叫過一聲哥,内心坦然無畏。
他是大小姐的合法情人,誰能拿他怎麼樣?
林鏡摸了摸下巴:“知道秘密的人,滅口?”
狗仔:“………………”
不是,他罪不至此吧?
宋啟銘也面有難色:“殺人,是不是過了?”
“你不是說愛我的嗎?連人都不敢為我殺?”
“宿主!”系統先行尖叫,“這裡不能殺人。”
“男主怎麼能?”林鏡非常失望,她也想體驗一把在虐文世界當法外狂徒的滋味。
“可是我沒學過殺人。”宋啟銘竟然被她洗·腦成功,“而且在外面不好處理血迹。”
“不如……丢進大海裡喂鲨魚?”
“我說……我說。”狗仔瘋狂地扭動着身體。
林鏡垂眸,示意他繼續。
“是、是陸總派我偷拍的。”
***
陸總最近大大的不對勁。
定制西裝,常用的裁縫從國内的換成了國外的,特地拍了一塊價格驚人的古董表佩戴,平時的吃穿用度,也要特地過問一句東西的價格。
直到陸總收到邀請,神采奕奕地出門赴約,助理心頭的疑惑才得到了合理解釋。
陸總談戀愛?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助理悄咪咪感慨,陸總最要強,估計是看淩總快要結婚所以力求趕在他前頭吧。
結果到地方一看,約會對象是淩總未婚妻。
壞了,陸總要強,努力錯了方向!
“林小姐。”陸硯書整了個自以為帥氣的登場方式,結果林楚諾背着門站在窗邊,沒正眼瞧他。
“林小姐想明白了?”陸硯書不惱,笑眯眯地走上前,“發現我才是和你合拍的人?”
林鏡轉身:“你真的願意給我當三?”
“愛情哪有什麼先來後到?”陸硯書不贊同,“你愛我,那淩遠琛才是可惡的小三。”
“好。”林鏡對他伸出了右手。
陸硯書紳士地彎腰,吻住她的手背。
下一刻,一股猛力襲來,他的手臂被扭到背後反剪,雙方的位置瞬間發生颠倒。
他被推着往前,臉緊緊貼住窗玻璃。
窗戶還是半打開的狀态,他的半個肩膀探出了窗戶,陸硯書本能地掙紮着後退。
“别動。”林鏡低聲警告。
她屈起膝蓋,抵進他雙腿中間,陸硯書失去着力點,上半身往外探得更厲害了。
他隻好用手扒着窗戶邊緣,保持不掉下去。
微涼的風吹拂過臉頰,陸硯書向樓底看了一眼,花壇邊緣是堅硬的大理石地面。
約會地點是林楚諾定的,八樓雅間。
八樓這個位置,不算高不算矮,摔下去多半死翹翹,而且極可能死得特别難看。
陸硯書滿臉無辜:“我惹林小姐不高興了?”
“你上趕着給人當三,”林鏡騰出一隻手,不輕不重地拍了拍他右邊臉頰,“說,是不是犯賤?”
他又被往外面推了幾寸,盡管清楚林楚諾不會殺人,機體卻不受大腦的控制,産生了恐懼。
恐懼催使腎上腺素分泌。
當羞辱性的話語傳入耳中,他非但不感到難堪,反在雙重的刺激下·體會到強烈的興奮感。
過于蒼白的臉色和眼尾,緩慢地泛起潮紅。
呼吸變得粗重起來。
陸硯書輕笑:“林小姐不喜歡我這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