爐中一塊炭火突然炸開，爆出幾顆火星，也驚醒了這場午後好夢。

原來是夢啊…怪不得他們穿的這麼奇怪呢。

不知道千百年後，他們還會不會像夢裡那般走在東湖湖畔呢？

廉莊支起窗棂，見外面雪勢漸小，準備出門買菜。

一柄油紙傘，紅衣白裙的少女挎着籃子，不覺又路過了東湖。

現在它還隻是片小湖，後世的東湖看起來更大更美。

難怪人家說雪湖才是湖景之最。

就是這雪天賞景也最遭罪，得一邊受凍一邊欣賞。

在她微微低下傘想要擋住寒風時，好像撞到了一個人。

“啊——抱歉。”

“雪景就這麼好看？”

熟悉的低沉嗓音從頭頂處傳來。

“你怎麼來了？不是說晚上才來麼！”

廉莊的喜色溢于言表，老狗突然覺得自己這趟真是值了。

“事情暫且交給绮羅生了。忙了一年，我偷個懶提前跑一會不行嗎。”

見她買了一大堆食材，他直接拿走籃子，牽起她的手塞到兜裡。

廉莊收傘笑道：“你怎麼這麼理直氣壯啊。難道绮羅生就不配休息嗎？”

“事情不多，等下他會帶着小蜜桃按時來的。”

好好好，他說了算。

不過绮羅生應當會按時赴約吧，他一向準時。

見她今日格外青睐東湖，老狗裝作随口一問，“怎麼以前不見你這麼愛看湖？”

在他兜裡的手突然用力回握，她望着天邊飛過的一隻白鹭，眼神悠遠。

“我呀，做了個夢…”

夢到千百年後，他們也是在這樣的雪天，一同并肩攜手。

“人說美夢成真。這麼美的夢，必然會成真。”

老狗聽了她的話，心裡喜滋滋的。

無論過去多少年，他們都會在一起。

沒了遮頂的傘，雪漸漸落在烏黑的發間，好似白了頭。

霜雪落滿頭，也算共白首。

他們真的能像今日這般牽着手一步一步走到後世嗎？

廉莊不知道，但是她希望是這樣的。

哪怕到了白發蒼蒼，他們還能一直這樣走下去。

“老狗。”

她突然停下腳步，讓他看那對正在為彼此梳理羽毛的野鴨。

想起夢裡的他們，好像時間就算過去再久…自己還是很喜歡、很喜歡身邊這個人。

野鴨雖然不如鴛鴦美麗，卻是從一而終的動物。

老狗瞬間懂了她的弦外之音。

握緊這隻手，以後她的歲歲年年就都歸他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