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雖然跪在他面前表了許久的忠心,但也不知道他到底信了沒信。
不過他昨晚也沒有再繼續問下去,所以自己應該是蒙混過去了吧。
千堯有些不确定,因此一晚上格外心虛。
第二天甚至莫存還沒來叫陛下起床就已經先一步醒了過來。
他睜開眼時狗皇帝還沒醒,自己的手依舊被他握着,已經快沒有知覺,但千堯依舊不敢亂動,直到他醒過來,這才把手抽了出去。
接下來就是和往日一樣的更衣,洗漱。
往日裡千堯已經在等着他讓自己回去睡覺的命令,但因為昨晚的事,千堯今日很是乖覺,默默地退到角落裡,觀察着不遠處帝王的神情。
可是這人喜怒不形于色慣了,千堯什麼也看不出。
最後甚至還被他發現了自己的偷看,吓得千堯連忙把頭低了下去。
“回去吧。”
“是。”
千堯聽到這句話終于松了口氣,連忙向外走去。
一切都和平日裡一樣,所以昨晚應該就是一時興起。
可能就是剛好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所以才問了一句。
其實這麼問也正常,畢竟皇帝大都生性多疑,一個罪臣之後日夜在身邊伺候自然會感到不安心,畢竟古代真發生過宮人刺殺皇帝的事,所以他可能隻是想試探一下自己老不老實。
畢竟要是真的發現了什麼,以狗皇帝性子,自己的頭應該已經不在頭頂。
想通了之後千堯一顆心放下了不少,連回去的腳步都輕快了些許。
因為昨晚沒睡好的緣故,千堯補了整整一天的覺。
再次醒來已經是傍晚。
因為睡得太久,千堯有些懵,洗了把臉這才清醒了些,然後又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雖然昨晚什麼也沒發生,然而不知道是不是被狗皇帝折騰怕了,現在想到上夜千堯便感到一陣莫名的恐懼。
但又不能不去,因此千堯上夜的腳步很是沉重。
可是無論再不情願,千堯還是按照往常的時間來到皇帝的寝殿。
然而今日和往常不同,他到的時候寝殿内依舊燈火通明。
狗皇帝穿戴整齊,正站在窗下的鳥籠前喂鳥。
他不開口說就寝,自然沒有人敢亂動,千堯也不外如是,默默站在不遠處的角落裡。
不知站了多久,直到腿都快麻了,不遠處的帝王這才終于喂夠了一般放下了手中的鳥食。
莫總管見狀連忙上前一步,問道:“陛下,可要安置?”
“不急。”
狗皇帝說完不知為何突然擡步向外走去,其餘的宮女太監見狀也連忙跟了出去。
千堯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自然也得跟上。
雖然不明白狗皇帝為什麼大晚上的不睡覺突然往外跑,但他的想法從來不重要,跟着就行。
殿外很冷,夜風寒涼,猶如刺骨刀一般無孔不入,狠狠紮進裸露在外的皮膚裡,千堯被凍得連忙把手縮回了袖子裡。
莫總管立刻着人拿了一件大氅想要給陛下披上,但被他擺手拒絕。
千堯覺得今晚的皇帝很怪,卻又不知道怪在哪裡。
隻能跟着他一步步向前走去。
這裡的皇宮很大,雖然已經來了有些日子,但千堯連十分之一都沒走完。
因為實在太大,所以帝王出行多乘轎攆,可是今晚他卻沒有,隻是閑庭信步,像是漫無目的一般向前走去。
不知是否已提前通傳過,他們所行之處一人也沒有,隻有随行的侍衛和宮人随侍。
暗紅色的宮牆像是已經幹涸的血,明黃色的燭光迎風跳動,映照着投在牆上的倒影,使周圍的一切顯得影影幢幢。
似乎又降溫了,千堯隻覺得更冷。
他到底是要去哪兒?
千堯看着不遠處皇帝的背影,心中的不安越來越重。
不知走了多久,面前的人終于停了下來。
所有的宮人緊随其後停下腳步,低眉垂目,隻有千堯悄悄擡起了頭。
然後就看到面前是一扇緊閉的,深紅色的大門。
大門兩旁立着身着黑衣的侍衛。
侍衛們見狀,連忙迎上前來,跪下行禮接駕。
千堯則偷偷擡頭看了一眼面前的牌匾。
然後就見上書兩個暗金色的大字:暗獄。